史密斯對晴雯吐槽說:“一下子這麼多病人,要累死我啊,我早就抗議過,要錢不給錢的,這個孤兒院的經費特別少,嬤嬤院長還死要麵子活受罪不去要錢,害得我們這些幹活的中流砥柱幹活的老黃牛,卻連基本的稻草都滿足不了。”
晴雯點了點頭,這來了半年的時光了,她也發現了這個修道院的情形,那就是舅舅不疼姥姥不愛的,沒人管。隻有嬤嬤院長一個人拚死拚活地幹活,而且,還在孤兒人滿為患的情況下繼續敵不過外界的懇求、一再地加收孤兒,這樣,在有限的資金下,就好像資金掐了自己的脖子似的,不給自己和下屬輸血不說,還讓下屬累死累活地當標兵,這樣的結果,隻能是孤兒院怨聲載道,孤兒院的管理在嬤嬤院長看不到的地方在偷工減料。
晴雯很同情地看了一眼史密斯,然後,把當天後續的一幹護理、救治、服侍的事情都包了下來,晴雯勤勤懇懇,從頭忙到尾,好不容易把一個個病號安置在病房裏,把病號飯給派送了,這,她才又回到了史密斯的身邊,很體貼地為自己的老師卷了一支煙,放在他的煙鬥裏,然後,遞給了史密斯。
史密斯深深地抽了一口,無比舒坦地在那裏吞雲吐霧。之後,史密斯第一次向自己的徒弟,也就是這個晴雯吐露起心裏話來:
“要說啊,我要是你這麼花容月貌的,可不會白白地將自己的青春浪費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晴雯但笑不語,她這是第一次聽見史密斯對自己推心置腹。
史密斯接著說:“這孤兒院,倒是隻要嬤嬤院長還在世,那底下的人就出不了什麼幺蛾子,但是,一旦嬤嬤院長不在了,一切可就要亂套啦。”
這時候,晴雯才有些恍然大悟,怪不得嬤嬤院長一再地問自己如果她不在了的話究竟晴雯該怎麼辦。當時,晴雯隻覺著嬤嬤院長是要出遠門的意思,可經此刻史密斯這麼一提示,晴雯才知道嬤嬤院長是在暗示自己她要活不長了。
晴雯捂住臉開始哭泣,這個嬤嬤院長是她一生以來無論在哪個世界裏都沒有碰到過的最可以稱得上是自己的外祖母的人,她怎麼能不難過呢。
史密斯先生抽著煙鬥,麵無表情,可實際上在心裏也和晴雯沒啥大區別,早已在心裏哭了個七葷八素。
晴雯問:“如果嬤嬤院長真的要走,我們藥房有什麼神丹妙藥嗎?”
史密斯搖了搖頭,說:“人的命天注定,如果連嬤嬤院長自己都有感覺的話,那誰去奮力相救都沒有多大的作用,還是聽天由命的好,不,應該說是聽上帝的安排,按照上帝的召喚決定這去留。”
晴雯想了想,覺著史密斯說的有道理,於是,慢慢擦幹了眼淚,無奈地看著窗外。
史密斯說:“今天多虧了你,幫我醫治了這幫猢猻,我也是老了,當年我和嬤嬤院長也是很有些情分的……好好,這個先不說,我是說,你與其在這裏為嬤嬤院長哭天抹淚的,不如你現在就根據嬤嬤院長的提示早做準備,防止一旦嬤嬤院長過世的時候,自己能夠保護住自己,不被那些嬤嬤們給欺負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