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畢竟離區縣有段距離,馱然和固安坐在前排,陸言一個人在車的後座上;梁超帶著兩個刑警則是負責另外一輛車。
已經夜裏十點半了,馱然車技很好。車子飛速地行駛在高架橋上,窗外路過的匆匆夜景讓固安看得一陣眩暈,索性也就閉上眼小憩了一會兒。
陸言調低座椅,看樣子也是打算休息一陣。
一時間,隻有窗邊微弱的風聲略過耳畔。
兩個小時後,警車穩穩地停在一處郊區的學校鐵門前。
固安早就注意到了,剛準備回頭叫上陸言,就聽見車門開啟,緊接著的大力關門聲。
固安撇撇嘴,索性也直接打開車門,跳了下去。
又是“嘭”的一聲,在寂靜的夜裏顯得十分響亮。馱然揉了揉被震的耳朵,無奈地將鑰匙放在口袋裏,也轉身下了警車。
而另一輛警車上,梁超負責的一撥人則先一步直接去了區縣的公安局。
獨處在郊區的女子中學尤其在晚上格外的靜,盡管平日裏依舊如此。
可如今,整個學校校道上的路燈全都開了,各個辦公室、教室,甚至是宿舍樓全都無一例外。
在門口接待固安和陸言的是這所學校的校長和各個年級的主任書記。
固安隻是匆匆記住了這個頭發稀疏,長相普通得不能再一般的男人——王校長。
“警官啊,你們可總算來了,那個事情,這裏的警察都和你們說過了吧?”麵前的中年男人平時閱曆所擁有的冷靜在此時消失的無影無蹤,說話的聲音還帶著幾分顫抖。
馱然點點頭:“來的車上都了解清楚了,這裏現在由我們省級公安接管。之前所列出的嫌疑人已經送到了這邊的警局了,我們現在隻是來第一現場取證,不用那麼緊張。”
將嫌疑人晾在一旁,先來第一現場觀察取證,是陸言在來時的路上提出的。對此,固安也沒有異議。
盡管馱然的聲音帶著公事公辦的清冷,算不上安慰。可男人還是感激地衝馱然連連點頭,隨後聲音穩定了些許:“按照之前警察的吩咐,第一現場沒有破壞。鄙人帶路,鄙人帶路!”
直到被校長帶著來到第一現場,陸言和固安都沒有說過一句話,默契地讓馱然先處理著一切。
可繞是馱然看到這第一現場都不禁皺著眉,一言不發。
“警官?”見從省城來的三個特級警官均不說話,校長有點沉不住氣了,“那個,那個我就先出去了,屍體,屍體也沒動過。”說完,剛想轉身,陸言卻在這時開了口。
“讓他們把燈都關了吧。”
這是來這裏,陸言開口的第一句話,“費電。”
校長連忙應答,帶著幾絲尷尬的訕笑,然後是逃似的跑了出去。
固安驚歎於男人獨特的腦回路。
而馱然則是苦笑地看著麵前的這一切,竟有些理解之前這個男人的恐慌。
身處的是一個四人寢室,除了兩套高低床和四把課桌椅之外,地上躺著的是一個年輕的女孩,那是在五個小時之前。但現在可以完全可以確切地判定為,一具女屍。
女屍身上穿著的校服破爛,和麵頰、胸口上一樣,布滿了參差不齊的刀口和劃痕。但致命一擊顯而易見,是心口到現在為止還插著的一把水果刀,深到隻見刀柄!!!
周圍的牆壁上是先前飛濺的暗紅色的幹涸血跡,足有幾尺之高。
可見當時案件發生時的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