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憶龍力斬東阿買買提,將人頭提了,繞著擂台轉了兩圈,直讓下麵圍觀的百姓將嗓子也喊啞了,方才準備下場。就在此時,他卻見了被眾護衛簇擁著的劉徹和衛青。自從衛子夫行了認子之禮後,那衛青便隨劉徹到中山圍獵去了,一月方才回來。剛到長安,又接到河南送來的八百裏急報,說是黃河又發了水,災民叛亂。劉徹一急,就又把衛青派去平叛了。這一去就是三個月。因此直到現在,已是整整四個月沒見衛青的麵。如今見他與劉徹都在台下,不由的心裏歡喜,急忙下了擂台,走上近前,拜道:“皇上、舅舅,你們都在啊。”
衛青見郭憶龍就這麼直衝衝上來說話,被他嚇了一跳,心想:“這小子,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便說:“小龍啊,見了皇上要跪拜的,我不是教過你了麼?”那郭憶龍將目光一轉,隻看著劉徹道:“對不起皇上,我剛殺了那個狂妄的番賊,心裏正痛快,便把這事情忘了。”
劉徹與郭憶龍雙目對視,卻覺得這個少年與半年前那個打虎的孩子相比,仿佛已經是換了一個人,那眼神再不是儒雅溫和,而是充滿了逼人的殺氣。劉徹隻看了一眼,竟覺得背後隱隱生出些冷汗來,便連忙將目光移向別處,隻說道:“你就不必跪了。”郭憶龍一笑,說道:“謝皇上。”劉徹也不正眼看他,隻對衛青說:“走吧,陪我回去。”一行人竟自離開了。衛青臨別時又在郭憶龍兒邊輕聲說道:“小龍,明天晚上來我府裏吃飯,你幹娘也在。記得帶上丁歡。”郭憶龍隻點點頭說:“我曉得了,你先去。”
待眾人走遠了,郭憶龍方才長出一口氣,心想,皇上又怎麼樣?不過是與我一樣的血肉之軀,也沒什麼了不起。
此時他才發現,剛才斬那武士的劍,現在卻仍然握在手裏。那劍做的甚是粗糙,砍了一人便有血汙沾在刃上。方才擂台下的急了,竟忘了將劍丟去。郭憶龍想:“難怪那劉徹見了我會害怕。我若方才一劍劈下去,隻怕他的人頭此時也在我手中提著了。”
西漢時期,皇帝的護衛本是極嚴密的。任何人不得攜帶武器上殿。可本次劉徹出行甚為倉促,隻帶了衛青和幾個護衛,而且皆著便裝。外人看來,也隻是尋常富戶出遊罷了。那郭憶龍提劍上前來時,護衛知道那是娘娘剛認的幹兒子,一時隻間也不好說什麼。衛青看的著急,本想提醒郭憶龍將劍丟了。可他見劉徹卻和沒看見一樣。皇上沒提,自己卻提,不是擺明了要逼著皇上治郭憶龍的死罪麼?經過那些日子相處,衛青已與郭憶龍相交甚厚,絕不會做這種落井下石之事,隻得拐彎抹角的提醒郭憶龍注意禮節。
郭憶龍這才想明白,剛才的處境本是極凶險的,若稍有差池,自己和丁歡甚至包括那家裏的幾十個男女仆人,都要一塊被淩遲處死了。幸虧那劉徹被自己的殺氣鎮住了,沒有發難。原來皇帝也不是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的,至少今天就受了我的氣。
此時丁歡與李陵早已圍了過來,丁歡拉著郭憶龍的手臂說道;“郭哥哥,認識你這麼久,就今天才象個大丈夫。”李陵說:“兄弟,你為我們大漢朝的武將出了這麼大一口惡氣,怎能沒有酒喝?”郭憶龍見二人叫的凶,便說:“喝酒便喝酒,怕你不成?”此時周圍已經聚集了一堆李陵的死黨朋友,中間大半是認得郭憶龍的。聽見李陵說要喝酒,便一起跟著起哄。那人群中隻數丁歡叫的最歡,糾著李陵的耳朵,讓他回家挖兩壇十年陳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