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之後殺戮,才能將他內心的傷痛扶平。作為一個有血有肉的男人,這也許是唯一的選擇了。
兩人拍馬回轉,剛走出不到一裏路,卻聽見正北方向傳來一陣馬蹄聲。郭憶龍回頭一看,隻見一哨人馬飛速的向南追來。瑪雅大吃一驚,說道:“小龍,難道那是匈奴人?我們可要找個地方躲一下。”郭憶龍此時早已被複仇的怒火充滿了,一聽匈奴二字,恨不得立刻便衝上去廝殺,他對瑪雅說:“姐姐,你向南走,我去擋他們。”瑪雅還想說什麼,卻見郭憶龍一馬當先,衝了出去。瑪雅無奈,隻得緊隨其後。
等衝的近了才發現,那隊伍並不是匈奴人,而是漢軍。為首的一員大將身材十分矮小,卻穿著一身巨大的盔甲,看上去十分滑稽。等靠近了,郭憶龍看出來那人是誰。原來他竟是自己在大月氏遇到的張騫。
郭憶龍放聲喊道:“張大人,你怎麼在這裏?”張騫聽了一愣,仔細一看便認出來了,連忙拍馬上前,抱拳說道:“郭兄弟!想不到竟然在這裏遇見你。你快隨我走吧,那匈奴大軍馬上就要到了。”郭憶龍問:“哦?你也吃了敗仗?”張騫苦笑著說:“敗仗?我出了代郡之後,便與大部隊失散了。好不容易走出了沙漠,又在代郡附近往返繞了一個月,方才準備回去。我連匈奴人的麵都沒有見過,怎麼吃了敗仗?”
郭憶龍心中不解,問道:“你迷路了,找到路就回去好了,轉一個月是什麼意思?”張騫笑了笑,說道:“兄弟,你這就不懂了。我這次迷路,沒有按計劃與部隊回合。按軍法是要殺頭的。不過咱們大漢朝有兩個規矩。一是殺人必須在冬季,二是死罪可以用錢贖。如今還有幾天就是春天了,我若回去早了,一定會被殺。過了冬季再回去,就有機會用錢贖命。雖然破了點財,畢竟保命要緊啊。”
郭憶龍聽了這番解釋,隻氣的苦笑不得,說道:“張騫,你隻是為了不被殺頭,就帶著這幾千人在代郡附近轉了一個多月?”張騫長歎一聲,說道:“除了這個辦法,還有什麼其他的好辦法?我若是有辦法,早就回去了。你以為在這草原上挨餓受凍很舒服麼?郭兄弟,剛才我的斥候來報,說匈奴的人馬已經很近了。你還是快點隨我走吧。”郭憶龍卻並沒有要走的意思,隻問張騫道:“你手下如今有多少人?”張騫說:“有兩千多人。若算上沿途收留的難民,約有三千五百人。”
郭憶龍看了看張騫的隊伍,發現將士們的軍械鎧甲皆是完好無缺的,顯然還沒有和匈奴人打過仗,便對張騫說道:“張大人,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既保了腦袋,又不必破財。”張騫聽了心裏一動,忙問道:“哦?有這種事情?你快說來我聽聽。”郭憶龍說:“將你這兩千人交給我,我將後麵那些匈奴全都殺了。這樣你便立了戰功,功過相當,自然也不用破財消災了。”張騫聽了直搖腦袋,說道:“郭兄弟,你可不要害我。我如今回去,至少沒有損失人馬。那後麵足有一萬追兵,若是你上去,把我的人馬都打光了。恐怕回去就不是殺頭的問題了,連我的九族都有危險。”
郭憶龍哼了一聲,說道:“你怕死人還來打什麼仗?”張騫苦笑著說:“你以為我想啊。我是被皇上逼著來的。他說如果我不來前線,便讓我去出使南越。那裏的蠻族見了漢人就殺啊,比起那個,我還不如來打仗呢。”郭憶龍心中罵了句:“這個貪生怕死的老東西。”,又對張騫說:“你到底願意不願意將兵給我!”張騫將頭搖的象撥浪鼓,說道:“打死也不給!”郭憶龍冷笑道:“我不打死你,我隻將你帶著幾千騎兵、花費朝廷大量糧草在代郡附近旅遊了一個月的事情跟衛青講一下,他一定很有興趣說給皇上聽的。”
張騫聽了,嚇的麵如土色,對郭憶龍說:“做人不要那麼絕!”郭憶龍笑了笑說:“我就這麼絕!”張騫看著郭憶龍狠毒的眼神,不由得一陣顫抖,轉身回去將自己的幾個副將叫了過來,對他們說:“這位郭將軍便是一年前在上郡用八百輕騎活捉匈奴大將的那位將軍,他是皇後娘娘的幹兒子,衛青大人的侄子……現在我宣布,正式向他移交軍權……”
幾個副將見張騫做了一番莫名其妙的介紹,又宣布了這麼一個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命令,個個一頭霧水,都以為張騫吃錯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