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五命(2 / 3)

“荒謬!你不能去那裏。你難道非要離開我?”她的雙肩微微顫抖,不由得嚶嚶啜泣.她知道有些事阻止不了。男子起身,望著這個人如其名的女人,此刻,她不敢回頭看自己,盡管她哭的樣子很美麗,也不願別人看到她梨花濺雨。他走出門外,縱身一躍,翻身衢道,朝雨中狂奔,不多時,便在眼前冒著白煙的衢道上消失了。

水顏聽見一聲劍鞘響,待追出門外才發現,人早遠去了,她淚如泉湧,哭得肝腸寸斷,嘴裏不停喊道:“謝浣凝,謝浣凝......"

謝浣凝去的地方是一個極繁華的地方,那裏人摩肩接踵,揮汗如雨,舉袖遮天,三教九流,商販鏢客,江湖閑雜,貴族乞者,懦者白丁多之又多.當然,武林高手亦是不計其數,但這些都加起來卻也難敵一個叫流刃的門派。

流刃派立足江湖數十載,勢力強大,那裏麵的每一個人的武功都高深莫測,凡是成大事者首先要去的地方就是那裏,那裏就是鳳凰涅槃的地方,是飛黃騰達成為人上人的地方。

水顏斷斷續續的回想謝浣凝給她講的流刃,從謝浣凝的表情中她看到他對流刃的向往,看到年輕人不甘墮落的衝動,但她也看到了流刃的可怕,一種難以形容的恐怖。那一刻起,她夜半失眠.....這是個不想在風頭浪尖上生活的女人,她隻想做個市井流民,就像沙沉在大海一樣安靜。

眼前漸漸黑了,水顏理理被風拂過的長發,擦過滿臉脂痕,關了窗。小樓的對麵有一家茶舍,她第一次見到謝浣凝的時候也是在那家茶舍。

雨越下越大,無所事事的人也偏看好這家茶舍,僅一張靠門口的桌子空著,門邊開著一扇大窗,占了半邊牆,一側首便看見街上的一切.水顏在這桌旁坐下了,道:“小二,沏杯茶。”小二本與一幫小廝擲骰,不是水顏張口那小子是不理會的,見一姑娘家容易招待,便上前抽出腰邊抹布,邊抹邊問道:“不知淡些還是濃些?”

不待水顏再講,己有小廝接了話茬:“當然是淡些,不然醉了怎回去伺候那玩意兒?你小子不廢屁麼?”這小廝定是贏了銀兩一時來興吧,小二笑罵道:“你以為這是酒樓嗎?”水顏勉強一笑:“濃點。”小廝大笑道:“哈哈,我又贏了,哈哈哈哈,咱們繼續,來來,哈哈。”

茶濃,心事重。水顏緩緩的吹著茶葉,熱氣撲在麵上的感覺就如同浣凝低頭淺吻她臉頰的感覺。此刻,她想流淚,或許在浣凝心中自己無足輕重,或許此別之後便成了無期再會,或許浣凝會成為一個成功的流刃......她的淚又流了出來。

突然卷進茶舍一股黑風,窗哐→啷一聲掩了一扇,八盞殘燈瞬間熄滅,小廝朝門外看去:天已黑暗,門外直直的站著一人,如同一頭凶猛的野獸。水顏隔窗望:那人很是年輕,但蓬發蓋了瞼麵,難以看細。小二見狀,似是懶惰,又因坐無虛席,遠遠招呼道:“客官,小店快打烊了,客官請回吧。”

那人似乎沒未聽見小二的招呼,徑自進了屋,待那人在門口站定,見那人身披一件灰色披風,長發在這風雨中己經蓬亂,背後那一把長劍與蓬發下略笑的雙唇讓人不寒而悚,一雙深靴帶著泥水與草葉,再細看,全身上下濕潤著。在坐的人睜大了雙眼,表情愰恐。

水顏覺得茶舍的空氣變得異常緊張,有人低下頭將冷茶中的茶葉吹了又吹,始終未能送入喉嚨。這個人是誰?茶舍因小廝們喧鬧而喧鬧,安靜而安靜.一小廝若無其事道:“小二哥,咱改天來。”說罷,他順手將骰子一擲,正落在一茶碗裏,這茶碗放在樓道的角落邊上。小廝避開那人走出門外,然後,兔脫而去。眾人一見:拔腿便逃,爭先恐後。小二見狀:稍作遲疑,頗為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