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信仰(1 / 2)

弗朗西斯科光著上身,虔誠的跪在床前,雙手抱在額前,祈禱道:“主啊!我有罪!我墮落,加入了猶大。出賣同生共死的兄弟,使他們被黃人奴役,過得生不如死,我應該墮入地獄,請讓我受苦。請懲罰那未開化的蠻人吧。讓他們和我一同墮入地獄,接受審判。阿門。”祈禱完,他伸出顫抖的右手從床頭拿起一隻皮鞭,跪下後便把鞭子狠狠的往後一甩,“叭!”鞭子結結實實的抽在了他的背上。蒼白的皮膚上頓時出現了一道明顯的紅痕。

“叭叭叭……!”他的肉體隨著鞭打痛苦的抽搐著,但他的牙關緊緊咬住,毫不留情的繼續訓誡。一顆灰暗的心中滿滿的都是對張凱的憎恨。

自從弗朗西斯科落到張凱手中,便受盡了ling辱,嚐遍了聞所未聞的各色待遇。從一個神聖羅馬帝國貴族,一個西班牙皇家海軍的船長,突然變成如此的囚犯,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助,陰冷絕望的心再也無法被陽光的溫暖所感染。為了尋求心裏上的慰寄,他每時每刻都在向上帝尋求幫助。

最近他從一名在工作中突然失明的西班牙病人口中得知昔日的同僚如今過著連鼴鼠都不如的生活,每日天未亮就被趕進不到一碼寬的漆黑地洞,在洞內膝行一日,一趟趟拖運煤塊,缺醫少藥,飯也吃不飽,從白天幹到晚上,無比痛苦的日子一天接一天,到死才能安息。弗朗西斯科的心由此更加的痛苦了,但白天除了接受那名醫生的一些檢查和幫助他整理草藥,就沒有別的工作了,那心靈深處的痛苦隻能通過肉體來宣泄,從那天開始,他每天中午都要不停的鞭打自己,讓自己的身體每時每刻都疼痛難忍,這樣他才能感覺到自己仍然是一名高貴的西班牙人。上帝的子民。

“耶穌我主,鞭打至死也無法洗盡我的罪孽,請用火烤我。用水淹我。讓土埋我。使風吹裂我。請把這一切同樣加諸於我仇視者,讓他生不如死……。”弗朗西斯科忍受著肉體的痛苦,含著淚,不斷的用西班牙語吟唱。鞭打了數十下把背都打得紅腫了,他這才放下皮鞭,伏在床上準備午睡。下午一般沒有工作,時間隨他支配。晚上他難以入眠,白天工作過後,他就這麼趴著,清空自己的腦袋,然後似睡未睡的度過一個下午。

疼痛像一股股電流,不時刺激他的淚腺。就在將睡未睡的恍惚間,一陣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伴隨甲片互撞的聲音傳來,那腳步一停,大門便被猛撞開了。兩名全副武裝的士兵衝了進來,死死按住了床上的弗朗西斯科。緊接著又有一人將他的四肢緊緊縛住了,一頓手足相加的暴打後,他們把弗朗西斯科塞進了一隻狹窄的皮口袋裏。

突如其來的打擊讓弗朗西斯科以為自己被魔鬼拖入了地獄,他絲毫未做反抗,閉著雙眼承受著這一切。被塞入皮袋後,他隻覺四周一片黑暗,口鼻難以呼吸,猶如回到了母親的*內。他被拖行,被搬運走,隔著薄薄的袋子身體不時會粗暴的撞到地麵和石塊,周身疼痛難忍,被丟上馬車後又是一路顛簸,車一停便被人用腳踢下,直到雙眼再見光明時,已身處惡魔之間,再次入了人間地獄。

梁士高興衝衝的跑進都督府,路上遇到一個叫張忠誠的老家人便問道:“大人在何處?已抓到嫌犯了。”

張忠誠躬身道:“回梁爺,老爺一直在書房裏呢。”

張忠誠殷勤的在前引路,步子不緊不慢。進了第二重院子,眼見書房就到了,薑二正一手按刀的站在門前守衛。士高急走幾步,趕到忠誠的前麵,伸手輕輕敲了敲門道:“大人,卑職梁士高前來複命。”停了一會,不曾聽聞聲響,不禁尋思道:“難道張大人在午睡?”輕輕一推,門便開了。士高探頭小心一看,隻見四處空蕩蕩的,內房用來小睡的床上也沒人,破碎硯台的痕跡仍在原地,也沒人清理。

士高不禁一愣,回頭便問薑二,大人怎麼不在?薑二探頭看了幾眼空蕩蕩的書房,一臉的茫然,他走進書房四處仔細的看了看,方道:“小人一直在外候著,剛剛尋思著要開飯了,便催促老張去去廚房看看,我可一直都在門外候著。張大人怎麼不翼而飛了呢?興許去了別處,待小人四下裏找找。”

士高皺眉道:“你剛剛一直在門外?”

薑二可憐巴巴的點了點頭,又四處找了找,桌子底下,書櫃裏麵都找了,就是沒有半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