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掛著一輪皓月,凜風推趕著濃雲,山路上,印著無數拂動而過的雲影。
落靈五年,某夜淩晨兩點,在寧封市郊外的一條山間小村,警車的鳴笛,在村外延襲而來,四輛警車,一輛防彈轎車,兩輛軍用汽車,停在了村口邊的榕樹旁。警務人員、軍官士兵從車上落下,紛紛護於轎車兩側,他們都手持槍支,身上散發出絲絲若隱若現的光芒,警惕地環顧著周圍的環境。
少刻,轎車走下兩個男人,一老一壯,老者名叫莫天,他身穿灰袍,攢著拐杖,目光投向村間深處;壯者姓陸名衛,他身穿陸軍軍服,肩掛少將軍徽,雙目注視著手中那測靈器的屏幕,在屏幕上,120多的靈力數值不斷上升,讓他的臉色陰晴不定...
“走!”
陸衛發號施令,率先向村裏踏去...這是一次機遇,也是一次挑戰,正常來說,能讓一個少將級的高官親自執行的任務實在少之又少!陸衛堅信,若是擒得村裏邊的那個東西,他膀上的軍徽起碼會添上一顆金星!不過,當他看著測靈器上本來就誇張的靈力數值竟然還在不斷上升時,他的臉色都是陰沉上幾分。
陸衛率領眾軍官入村時,也是引得村裏犬吠聲不斷,不少被犬吠聲吵醒的人家紛紛探出窗戶,疑惑地望向眾軍官...
在村尾半山上,有著一戶人家,火光閃動。屋內有著一老一幼一犬,老人頭頂光禿,身穿白褂衫,他遙望著逐漸迫近的人影,手中的火鉗不自覺加快攪動起來,火盤中的戰衣燒得更烈;幼兒年約五歲,側跪於床上掙紮著,上身的衣服已經破裂,背部肩胛處露出兩副半米長的絳紫色蝠翼,扇動不斷;山犬守於幼兒身邊,徘徊不定,目光憐戚,低聲嗚咽...
夜空之中,濃雲散去,皎月之下,銀光灑滿整個山村林野,稀零的鶯啼回蕩山林,不絕的犬吠漫布村間。越來越多目光從家家戶戶探出,順著軍隊行走的方向,望向村尾處。
半山屋內,老人躊躇,幼兒掙紮,山犬徘徊。老人望向離房子僅有兩百米遠的眾多人影,也是下定了決心,跑進廚間,抓起菜刀,再從臥室拖出一條灰色長布...
老人製住幼兒,他望著幼兒那痛苦的臉,再抬頭望向窗外那湧動的人影,手中刀尖已觸至幼兒背部肩胛骨翼處...老人情非得已,萬般不願。床邊火盤焰塵揚起,飄忽不定,火光映在老人臉上,熱汗在老人額頭滲出,老人的手心處早已汗如黏液。
時間仿佛在這幾秒裏過得很慢,似乎又去得很快,四周的鶯啼犬吠都仿佛在這幾秒內消散了,周圍一片都變得萬籟俱寂,闃寂無聲。
所有目光都包圍著屋子。
刹時--
“啊--”
淒厲的嘶叫,夾雜著悲吼,驚動了整片山村林野,仿佛連皓月都被震得顫抖了幾分。
官兵、村民們無不心驚肉跳,不知所以。此時,莫天淩空躍起,往屋子直奔而去,手中的拐杖扯開了兩截,其中有手柄的那截更是露出刺眼的劍芒;陸衛望著測靈器屏幕上那140多的靈力數值劇烈下降,他的臉色都是驚疑不定,狠叫道:“上!”
...
在屋內,幼兒臉色蒼白,雙目無光,他倒在床上,猶如垂死之人一般...老人戰戰兢兢,用灰布壓在幼兒背上,麻利又謹慎地包裹在幼兒身上。裹畢,老人掂起床邊兩塊溢著暗紅色血滴的蝠翼,放於山犬麵前。山犬目光哀戚,嘶嘶低咽。老人看著山犬,再望向幼兒,山犬仿佛明白了老人的意思一般,張開大口吞咬起蝠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