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先生的偉力,曾經壁畫才會刻畫的場景如今在這裏得到了完美的體現,宛如神跡。僅僅是兩個入境的先生,就幾乎毀掉了這裏。而觀看者早已躲得遠遠的,對於危險的恐懼戰勝了他們的好奇心。
…………
風掠過,灰塵散盡。
唐玉半躬著身子,一隻手半垂著,上衣看起來仿佛隻是幾塊碎布拚湊而成的。如同被刀切割過的傷痕遍布上身,可是相對於她的右手來說,這算是幸運的麼?
無數道切割而成的血肉粘連在快廢掉的右手上,那些傷痕仿佛是被皮鞭在盡數的抽打在同一個位置,隱約可見白骨。正如她所說的,麵對這一擊她隻能選擇盡力防守。
唐玉嗅了嗅空氣之中的血腥味,滿臉嘲諷的說:“趙家的血脈果真了不起呢!生來就比我們高貴!”
趙宇額頭上的青筋兀地挑起,難以形容的憤怒席卷全身,心口上似乎有一群蟲正在啃噬著,以他的血肉作為饕餮大餐。曾經他所不願意麵對的陰暗麵再度被揭開,不再去考慮什麼,本是枯寂的身體因為暴怒有著活動的跡象。曾經對於女人嗜血的欲望慢慢侵蝕掉他的理智,那些女人臨死前絕望的吼叫和奴隸似的欲望敲打著趙宇的骨髓,他的手再度抽出手中的劍,腦海之中已經開始臆想唐玉美妙的身軀求饒的片段……那種奇妙的騷動感,讓他再度拾起了曾經的暢快感。
林非塵的手指慢慢扣緊,準星之中,趙宇瘋狂樣子的契機讓他在陰影之中尋到一絲完美的縫隙,精神聚集,即可瞬發……林非塵突然一愣,手指立馬鬆開,翻身迅速離開原地。
一個無法預料的變數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
那是出乎意料的情況,他知道這裏不僅僅隻有他一個漁翁,可是這絲毫沒有影響他的計劃,因為那些人想要的隻不過是那珍貴的妖獸晶核,而他要的則是趙宇的命,兩者的利益並沒有任何的衝突,可他竟沒想到趙立居然也會在這裏。
這是一份僅存在暗地裏的交易,離若和大先生的,林非塵與離若的。名單裏離若的名字按照林非塵的要求改成了千升,而他自己則隱藏在暗中以方便自己的行動,所以七域學院這一次看起來是最弱的一隻隊伍:毫無名氣的諸暨,一個歡脫的女孩林時雨,還有一個不知從哪兒來的野丫頭。可當能隱藏在暗中的林非塵來說,他有自信贏得這一次起靈玉的爭鬥。
林非塵飛速的思考著,思考著唯一的可能性,他現在還有機會一搏。隨著時間的推移,千升應該按照他的計劃引著林時雨前往這裏,此時此刻他隻要再度抬起狙弓,依舊可以殺掉趙宇,那麼隻要諸暨攔住趙立片刻,他就能逃離這裏。
“……這還真是一場瘋狂的賭博!”林非塵迅速轉過身,抬起狙弓,再度瞄準趙宇。
可是某個人的動作竟然比他還要快。因為唐玉從未有過認輸這個念頭,從小不服輸的她,所以在成長的過程慢慢傾向於男孩,而這就是獨屬於她的魅力。空氣之中的波動詭異的律動著,失去理智的趙宇即使從空氣之中聞到一絲不安,可依舊飛速的向唐玉掠過去,唐玉則一動不動,似乎放棄了抵抗。
沒有任何思考,血腥的欲望已經衝昏了趙宇,在高度的意識集中之中,時間的維度被拉長。唐玉無聲的笑起來,左手突然張開,手心之間金色的符文被點亮,奇妙的嗚鳴和空氣之中的律動完美吻合。
與生俱來的第六感告訴趙宇他輸了,或者死了。
那個女人有著第二把劍,而那把劍早在一開始就為趙宇埋葬好了墳墓。
趙宇身後白布飛天,那把在某個時刻被隨意丟在一邊的劍正插在那頭不久前和同類廝殺而死亡的妖獸頭上。通白的劍身,優美的線條,大師所刻畫的美麗符文讓它看起來更像是一件工藝品而非殺戮兵器,喻之為“蛇”更為恰當些。
當包裹在她身上的白布盡數散落之時……
他動了起來。
那隻妖獸動了。
禦魂——白蛇,唐家。
諾安學院不是因為懼怕趙宇的實力而不敢動手,也並非垂涎妖獸體內的晶核,而是作為守衛保護這裏,等待唐家的禦魂人收掉這隻妖獸的妖魂,能夠驅使這麼強大的妖獸,即使是諾安學院估計也能吃平四大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