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家坐落在水鄉的小鎮的一路邊,水鄉的小鎮是可和別處小鎮是不一樣的。這裏坐落著一個極其有名的學府,從那裏培養而出的先生在大陸上都成為了叱詫風雲的人物。很多外地的學生都慕名來這裏求學,因此水鄉小鎮別其他小鎮熱鬧的多,也繁華很多。醫生是兩年前搬來的,帶著兩個討人喜歡的孩子。而醫生到來的那天在當地引起了一陣不小的波瀾。
人們已經記不清那天的天氣,約莫是下午臨近黃昏。
小鎮酒店站著一個身著大白長衫的中年男子,和其餘外地來的富貴人家不一樣,他看起來並非那麼闊綽,和當地的短工一樣靠著櫃台喝酒,打了二兩白酒,細細勻著,而非一口幹。非得說有什麼不同,大概就是他喝酒的這份優雅感吧!可是喝二兩包穀老白幹,能有多大本事?有人這樣不屑的說道。
孤高清瘦,深邃的目光好似枯井,給人一股子嚴謹性。大白長衫雖然縫縫補補,卻很幹淨,長衫內襯裏隱隱約約可看見一塊青白色玉的一角。他的眉目之間可以看的出他年輕時候的風雅,單邊茶色眼鏡讓他顯得有些學術,而這便引得短工們的一陣低笑。
從外地趕來的人多半是來讀書的大家子弟,非富即貴,可是這樣奇怪的人卻是頭一遭。那個中年男人對此僅僅是微微皺眉,並未說什麼,自顧自飲大瓷碗之中的廉價苞穀酒,然後提起地上的箱子準備離去。
可就在這時短工人群裏突然炸開,裏麵的人高呼著:死人了!死人了!店家慌張的不知如何是好,而短工們則大聲的嚷嚷著。中年男人折了回來,不緩不慢的擠進人群,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蹲下身子,細細的觀察著躺在地上,嘴裏冒白色泡沫的“死人”。他迅速的向酒家要了一碗酒,酒家老板立馬明白這是位醫生,遣人拿來酒,又叫人把人般搬在桌上,把周圍看戲的人轟開。
他用袖子輕輕拂去箱子表麵的灰,手指摁在一個暗扣之上,迅速打開箱子,從裏麵抽出幾根銀針泡在酒碗裏……後麵的事被短工們吹的越來越神,但無疑的是——他是一位醫術高明的醫生。可有什麼用呢?……沒什麼用吧。
因為他永遠都隻能靠著陸家酒店櫃子喝酒,和那些做短工的一樣永遠隻有站著的份。
“醫生……醫生是先生嗎?”
一個30十幾歲因為些機緣剛過初識的先生把酒碗砸在他麵前,不屑的說道。醫生漲紅了臉,臉上的青筋條條突起,他捏緊手中的割手瓷酒碗,終究未能出聲。接著店裏再度響起熟悉的哄笑聲,那些短工們也跟著起哄。
所幸的是,醫生有一個很長氣的兒子,他是小鎮那座學府唯一破例錄取的學生,他的天才不用多說。
成為先生之前以先生之源識前途,別人的源都隻不過如同頭發絲大小,可他的卻是如同流水一般;而且他的智慧更是令老一輩的教習先生讚歎,年僅十四歲的他習象棋不久便能在那些先生手裏撐過黃昏,而且偶爾能贏上一把。這樣的天資若是悉心培養,不出10年,必定能在大陸之上留下一番名頭。這樣也算對自己那幸苦了大半輩子的老爹有個交代,至少醫生能在那些人麵前挺直了腰杆。
於是所有人都明白了醫生不遠千裏來這裏的目的,子成龍必須有一塊好池,水太淺龍也飛不高的。而聽人家在背地談論自己兒子,便成了醫生為數不多的慰藉。理所當然的,醫生嚴厲要求自己不過十四歲大的兒子,剝奪掉他應該得到的快樂,好在年僅十四歲的少年對此沒有任何異議。因為在他眼裏這樣做能讓自己姐姐好過些,他總是會以此安慰自己,如同一個男人一般無言抗下所有的艱辛。
他的姐姐並不出眾,每當談論到這個話題的時候她都會摸著自己弟弟的頭笑著說,肯定是他出生的時候搶走了她的所有靈氣,否則她一定是一個聰慧而又漂亮的女孩。這句話是雙關語,沒有任何異議,她的確生的漂亮。生的好看這種浮誇的讚美詞從未在她耳邊響過,因為大多數人都會不經意之間凝視她許久,而這其中不乏許多女孩。於是“生的好看”這種讚美的讚美詞隻會顯得俗套,辱了那個姑娘。可當一個女孩的美貌超越了性別這個界線之時,那麼迎接她的絕非是好事,尤其當她出生在一個普通的家庭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