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幸的是她並非如同她弟弟那麼老實容易被欺負,一股子烈脾氣讓平常男的不敢接近,當然不乏一些自詡風流的外地公子哥想要充當護花使者,可是他們卻都在一段時間之後對她唯恐避之不及。隨後一些流言蜚語逐漸在學院裏傳開。
“唉,如果有一天我和你分開,你能照顧好自己嗎?”
少女坐在岸邊,用腳丫子細細的擦著自己弟弟白嫩嫩的腳。弟弟探過頭,如同一隻小貓一般舔著姐姐手心的白色核桃仁,安靜的臉倒映在水麵上。她伸出另一隻小腳丫輕輕一攪,倒映散作了漣漪。
少年咽下核桃仁,嘟囔著說道:“那天還早著呢。”
她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並未在說些什麼,水中倒映掛著一絲淺笑。她看向一旁的弟弟,目光盡是憐惜,伸出手細心的為他梳理亂掉的頭發,肌膚一陣痙攣,然後歸於沉靜。她溫柔的撫摸著弟弟,然後細膩的用臉蹭著他的臉,輕輕的說:“真想照顧你一輩子。”
這種說法並未引起半點波瀾,弟弟依舊吃著核桃仁,嘴裏說著父親居然讓他們倆晚點回家,可以在外麵多玩一會兒,父親肯定是又發酒瘋了。
自從搬到這裏半年以來,少年身邊雖然不乏朋友,可是每當他姐姐接他一起回去之時,他們都會很自覺的離開,當然他對此沒有任何不適。長久的兩人一起獨處,已經讓他對此習以為常。而自從進入學院之後,他本就為數不多和姐姐獨處的光陰都因為父親的緣故變得更加稀有,嚴厲的父親甚至要求兩人在飯桌不能說話,這樣隻為了他能有更多的時間學習。而他默不作聲的艱苦努力隻是為了讓父親從他不爭氣的姐姐身上轉移注意力,以此少些打罵。
“你學的怎麼樣了?”姐姐問道。
提到這裏,弟弟明顯有一種孩子氣的自豪感,而這種自豪感並非源於自身能獲得一種優越感,而是因為他的回答能令姐姐高興和滿意。
“先生說,兩天後的先生之力測試,我應該就能入初識,甚至有可能直接判定成入境。那麼這樣來我將會成為學府有史以來第二位直接判定入境的大天才!”
“真了不起呢!僅僅半年,就能入初識。”
雖然她的讚美沒什麼花樣,大抵都是:“真厲害!”、“了不起!”、“真棒”之類讓人有足夠動機懷疑是否是敷衍之語的短詞,可這卻是他將自己投入到魔鬼般訓練裏的唯一動力。
對於能否成為先生這種足以光宗耀祖之事在他裏和姐姐的讚美是沒有任何可比性的。甚至在他看來是可笑的,這麼多人拚著命成為先生有意思嗎?興許還沒在河邊泡腳快樂。
少年拍了拍自己的腰間,向姐姐示意讓她看別在自己皮帶上的精美小折刀。
“看,這把小折刀。是大老師送給我的,讓我一定要隨身帶著。他說這將來一定會成為名震大陸的武器,這樣他的老臉就可以沾點光。”
“嗯,這把刀很漂亮。一定是很貴重的寶物。”
姐姐依舊用平靜的語氣說著,彈出折刀之時的手有些抖。
“今天究竟是發生了什麼,父親居然會讓我們在外麵多玩一會兒回家呢。”再度重新提起這件事之時,他敏銳的察覺到了姐姐的緊張和不安。她沒有回答,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思考著些什麼。
少年迅速起身,穿上鞋,從背後突然蒙住姐姐的眼睛,咧著嘴說道:“我們回家吧,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