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他又給你氣受了?”荷花居中,苗翠鳳手裏拿著扇子,閑適的躺在軟榻上,軟榻的小幾上,還擱著幾盤還溫熱的茶點。
“你很幸災樂禍?”歪著頭,雪若溫柔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我隻是有先見之明,你的這段感情不會有好結果。”將鞭子放回腰間,苗翠鳳端起一盤點心,小口斯文的吃著。
“這是我自己選的路。”雪若閉了閉眼睛,掩住眼底的苦澀。
“是啊,不惜放下滅門的仇恨……”苗翠鳳的諷刺一聲接一聲的傳進雪若的耳中、心裏。那股憤怒和嫉妒漸漸上揚,再也無法控製。
‘乒乒乓乓’一陣刺耳的瓷器摔碎聲,屋裏能摔的都摔了個遍,就連苗翠鳳手中的點心盤子都未能幸免。
將手中的半塊點心吃進嘴裏:“雪若,你怎麼了?”
“我要報仇,我一定要報仇!”雪若此時仿佛變了個人般,眼中的仇恨仿佛要射出火來。
“那你準備怎麼報呢?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的。”
“當然要你的幫忙。我要裴千日傾家蕩產,眾叛親離。至於裴家的家產,等事情結束後,我們平分。”
“你真的舍得對付他?”
“任何人都不能背叛我,所以,即使是我心愛的他,我也要他付出沉重的代價。”雪若握緊了拳頭,在半空中揮舞著。
“這樣很好,我想等事發之後,連翹那小姑娘一定會從桐城趕回來,到那時,我們就可以有仇報仇,有怨抱怨。”如果不是阮文浩一直暗中阻撓她的人進入桐城,連翹早已成為黃泉之鬼,哪裏還容許她在桐城之內悠閑度日?
“大哥,你還不準備回裴府嗎?”來到城郊的木屋外,子敬就發現了自己的大哥正在修葺房屋。“這兒的條件這麼差,你怎麼會住的習慣?”
“別忘了咱們進裴府前住的地方比這兒更差。”徐子瑞從房頂上扶了梯子下來,語氣冷淡,看也不看徐子敬,將梯子放好,便進了房間。
“大哥,你到底要和主子較真到什麼時候,你該明白,主子即使把咱們當成兄弟看,咱們也不能因為主子跟咱們客氣,就拿喬啊。”徐子敬的苦口婆心,隻換得徐子瑞的一個冰冷的眼神。
“你以為我離開裴府就是因為這種小事兒?”徐子瑞的心很痛,想不到自己的弟兄竟然成了主子報複小小姐的推手。
“那是因為什麼?”徐子敬誠心請教。
“你根本不懂。”看著徐子敬摸不著頭腦的模樣,徐子瑞就知道這個一根筋的兄弟根本不懂得自己在說什麼,他隻懂得聽主子的命令。
“大哥,難道你是為了小小姐?”想到三年前離開的小小姐,徐子敬仍是搞不清楚兄長的目的。
“你還是搞不清楚,不管有沒有小小姐的這回事兒,我遲早都會離開。”徐子瑞走過來,右手狠狠的抓住了徐子敬的衣領:“每當我得知你出去的消息,就知道你是被主子派出去鏟除那些明裏暗裏的敵手。如果以後主子的敵人過於強大,你也要聽著主子的命令,就算拚了自己的命也要把敵人鏟除嗎?你以為這天下人都不如你嗎?你以為你就不會遇到對手?”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我懂,所以,我一直勤加練武,就是為了能不被打敗。”徐子敬漲紅著臉,一字一句的說。
“是嗎?那麼你有必要將那些人全部鏟除,不問是非黑白的連剛出生的嬰兒也不放過?”徐子瑞沉痛的說。
如果不是他為了追查雪若的事情,也不會得知,西晉鹽幫竟是被人滅了門的,死去的一百多條人命中還有一個剛出生的嬰孩兒!“我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兄弟竟然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大哥,我、我不想的,如、如果放了他,等十幾年後,他長大了再來找主子報仇該怎麼辦?為了免除後患,我不能手下留情。”
徐子瑞鬆開了拽著衣領的手,看著徐子敬抱著頭慢慢蹲下。
“你走吧,以後不要再來了。”徐子瑞轉過身去,“以後,不管你做什麼,我也不管了,我就當沒你這個兄弟。”
“大哥!”徐子敬抬起頭,沒想到大哥竟然要和自己恩斷義絕!他是他最親近的、唯一的親人啊!
“你走吧、走吧,不要再來了。”
“大哥……”徐子敬看著大哥無動於衷的背影,終於死心的離開。心裏不由的怨恨起大哥,他明明要他忠於主子的,可他自己卻首先背叛了主子。
“子敬,怎麼了,再次無功而返了嗎?”沉暮樓中,一看到垂頭喪氣的徐子敬,裴千日就明白,這一次的勸說仍是沒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