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主,他看到我們,會不會打草驚蛇?”
“起碼我沒看出他的神情有什麼變化。”苗翠鳳死死盯著那男子,而那男子隻是微微一笑,拱了拱手,才將視線轉移到他處。
看到男子如此表現,苗翠鳳竟然有些猶豫了,她不敢確定他到底是不是那個人了,畢竟已經三年多了,記憶難免會有模糊的時候。
王良看到對麵二樓站著的女子,竟是嚇了一跳,但是他對自己臉上戴著的麵具有信心,於是微笑示意,並拱了拱手,才將視線轉移。
她似乎並沒有看出什麼!王良心裏肯定著,扶著瓊兒進了府衙。
“瓊兒,回房休息吧。”摟著桑瓊,感覺到桑瓊對自己的抗拒,不由的心裏輕歎一聲,他的瓊兒就是太善良,太顧及別人的感受了。
“不,我想去看看翹兒,你不要跟來!”雖然麵對連翹不免心懷愧疚,但是她寧願麵對心中的愧疚卻也暫時不想麵對眼前的人。
“那你去吧。”王良輕輕一笑,不把桑瓊使的小性子看在眼中。
看到王良不以為意的模樣,桑瓊心中竟有種陌生的感覺。為何共同經曆了那麼多事情,她如今才覺得一直愛的人那麼陌生?她似乎不太能想起來,當年為何會愛上他了,難道是因為他先開口示愛,而自己接受了嗎?
“良哥,我要靜一靜,所以,今晚我會陪著翹兒。”
“你忍心讓我一人獨守空房?”本是兩人情濃時的玩笑話,現在停在桑瓊的耳中竟是如此刺耳,是他變了,還是自己變了?
“說什麼話呢。”桑瓊不滿的說,轉身就要離開。
“慢著。”將桑瓊收入懷中,王良熾熱的呼吸近在耳畔,唇眼看就要逼近,卻被桑瓊一隻手製止住。
“這兒有人看到。”示意一旁尷尬站著的師爺,桑瓊退出王良的懷抱,轉身疾走幾步,消失在繁花掩映的小道上。她如何告訴王良,以往溫暖的懷抱,如今也覺得冰冷呢?
看著匆忙消失的背影,王良的眼中有一絲痛楚閃過,“朱師爺,你有什麼事嗎?”
“這是以前積壓下來需盡快審理的狀子,還請王大人過目。”拿過厚厚一疊狀子,朱師爺想遞給王良。
“遲這幾日,也無妨吧?”
“還是麻煩王大人盡早辦理為好。”朱師爺有些為難。
王良翻了翻,其中大部分都是簡單的鄰裏糾紛,於是將狀子塞進朱師爺的手中:“這些狀子無關緊要,還是再遲幾日。”
說完,轉身便走。看著王良離開,朱師爺不敢阻攔,隻好摸摸鼻子,將狀子妥善保存了,現在也隻等到王良有時間的時候。
“翹兒,你在做衣服嗎?”來到連翹房中,桑瓊發現連翹正在做一件衣服。
“是啊,鄉間不必這縣城,我想為爹爹多準備幾件換洗衣服。”連翹勉強笑著。
“你很孝順。”不知怎麼回答,桑瓊也隻好如此說。
“孝順嗎?我怎麼不覺得?”連翹自嘲的一笑,如果真的孝順,她應該早早死去,不讓他再為報仇費心的。
“你這繡工很不錯。”看著衣服上的紋飾,桑瓊滿意的點點頭,三年過去了,翹兒的手藝已經很好了,她的繡藝也終於有了傳承。
“這是我一個姐姐教的,隻是現在天各一方,我恐怕有生之年,都無法再有見麵的機會了。”將線頭咬下,看著做好的衣服,連翹也是比較滿意的。
放下手中的衣服,連翹笑著說:“桑姑娘,這幾天多謝你的照顧,現在案子已了,我們恐怕該告辭了。”
“這怎麼行,你還是多住幾日吧。”桑瓊一驚,挽留道。說不定那人還在這附近徘徊,如果她出去後再受到傷害,那自己絕不會原諒自己的,所以她絕不能走。
“這不好了,這裏畢竟是縣衙,不是客棧。”連翹笑著婉拒。
“有什麼不行的,況且你以前……”桑瓊突然住了口。
“以前?”連翹疑惑的看著桑瓊。
“呃,我和你一見如故,不如你就叫我一聲瓊兒姐姐,好嗎?”桑瓊笑著轉移了話題。
“好。”連翹凝視了桑瓊半晌,就在桑瓊提心吊膽的時候,連翹點點頭,接受了桑瓊的好意。
“來,這兒有幾樣點心,你嚐嚐,如果不錯,我明天再給你做。”桑瓊將話題轉移到吃的上麵,自以為沒露出馬腳的她怎麼知道,自從出了事以後,連翹竟變得異常敏感,怎麼會沒看清她言語神色中的維護和愧疚?
隻是,即使做了替罪羊,她還是想在走之前弄清事情的前因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