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近乎表白,雖然是一個少年和一個九歲的女娃,看起來多少有點可笑。但畢竟江承紫前世裏已是二十多歲,情商不高,也不至於聽不懂這種話。
她隻覺得那些平平常常的話就滾落在心上,一個個字都像是沸騰的水。她不言,他卻是得寸進尺,緩緩走上前來說:“乖,這裏春光尚好。我派了人在這邊守護你,吃穿用度亦準備齊全。你且瞧瞧後院水塘裏種植些什麼,待我救回楊公子,送到這裏與你相見,可好?”
他聲音柔和,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江承紫有些精神渙散,便那隻覺得在這樣一個山明水秀的大宅子裏,吃穿用度不愁,還能種植一下花草,日子似乎是很不錯的。
不過,隻是一轉念罷了,當她想到肩膀上包裹裏的土豆與紅薯,立刻就清明過來,回答說:“我要見他作甚?我是要救他。”
阿念不語,將旁邊的落地門打開,讓明麗的日光傾瀉進來,然後就站在那窗邊,回頭瞧著坐在地板上的江承紫,說:“乖,我已全然謀劃好,一個時辰後,一切都會啟動。”
“我反對。”她舉手反對。可是自己也覺得自己反對得莫名其妙,人家是領了聖旨專門來捉拿賊人的,拯救楊宸這樣的人質是他的責任,人家有權不讓自己參與的。
“我實話與你說,若不是張嘉來摻和這件事。我在完成任務之前,根本不會見你。”阿念的語氣有些不悅。
江承紫嘟了嘴,回答:“你少看不起人,雲歌隻要告訴我他在何處,我自然可救出他。”
阿念不說話,隻那樣盯著她。雖然隔了一段距離,江承紫還是瞧見他眸子裏有凶狠的意味,似似乎是真的生氣了。江承紫也不知哪一句話錯了,便略略蹙眉與他對視。忽然,阿念幾步跨過來站在她身前,居高臨下地瞧著她,有點惡狠狠地說:“你以為我不同意,雲歌敢帶你去?”
江承紫不喜歡他這樣說話,似乎一切都是他在掌控。她便不悅地反駁:“你以為你是誰?是它主人?它是有靈性的鳥,受過專門訓練,它救主心切,自然會答應我。”
“它不會。”阿念很篤定地說。
“你怎知?”江承紫反問,隨後就爬起來往旁邊挪了幾步,離他遠一點。她實在不喜歡剛才那種對話,他居高臨下,讓她覺得很壓抑。再說,她看阿念這態度,定然是不會讓她離開,她得搶占有利地位,準備一會兒突出這宅子。
“它是我訓練的。”阿念緩緩地說。
“啊?”江承紫感覺很是意外,很想問你不是朝廷之人,漢王李恪的部從麼?怎麼會去為一個小公子訓練鳥呢。
“它自小就是我訓練喂養。自然聽我的。”阿念回答。
他也知曉憑借她的聰明,或者很快就會從這些他故意露的破綻中確定他的身份。隻是她知曉自己的身份後,會不會與自己疏遠呢。他很擔心,但他更怕在她猝不及防下得知真相,從此之後不再理會自己。
先前,他確信是她回來了,欣喜若狂之下,他有點手足無措。他心中有千言萬語,也有無數愧疚,但都無從說起。他便隻是沉默,想著先以別的身份接近她,讓她與自己熟識,最後才告訴她自己的身份,或者告訴她那些他的愧疚。她相信不相信都不重要,他要做的事就是要讓她成為自己的妻,竭盡全力去寵溺她,保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