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愚鈍，不知三皇子此話何意。”老夫人擺擺手，端了世家大族的架子。
三皇子也不客氣，徑直坐下，道：“世家大族守舊，世家子弟不思進取，目光短淺。各大世家已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其能力大不如前。若非我外公急切一些，就憑你們，斷然動不得。”
“三皇子一口一個外公，看來對你外公頗為推崇。為一個前朝暴君如此推崇，你這心思，要讓別人聽去，可就意味深長了。”老夫人諷刺。
三皇子輕蔑地笑了笑，：“世家心思，別人知道與否我不清楚，可我父親定然是知道的。”
老夫人身子一僵硬，隨後就釋然道：“世家貴族結盟聯姻，由來已久。這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即便是朝堂上相護，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聯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妄圖插手皇家事，影響下，想要隻手遮。曆朝曆代，這都是大罪。”三皇子聲音放得很輕，那神情語氣像極了當年的煬帝，有一種掌控全局，睥睨下的氣勢。
老夫人猛然往後一退，踉蹌幾步，等穩住身形，才：“你年幼，我不與你計較。你若知曉你外公之事，就該知道蕭後與煬帝兩人聯手，其結果也是敗亡。”
她開門見山，想要將這個少年壓下去。可眼前的少年稚嫩的臉上露出諷刺的笑，：“下大勢，我比你清楚。當年，兩敗俱傷。如今，你們搖搖欲墜，有本事再來一次？”
他一語中的，老夫人沒再話。
屋外的蟬叫得不遺餘力，讓人心煩氣躁。
良久，老夫人才：“可你的處境也不妙。你身份特殊，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了才能。長孫一族不會放任你存在。”
“我身處困境，卻也不是你們可以拿捏。”少年狂傲地回答。
老夫人搖搖頭，嘲諷地笑道：“你還是太年輕。”
三皇子淺笑一抹，唇角微微勾起弧度，那風神韻致已越像當年的煬帝。
“你這長相，怕你父皇也不喜歡。更何況那些背叛過你外公的舊臣滿朝堂。”老夫人繼續插刀，企圖讓這少年覺悟，能與舊貴族結盟，同氣連枝。
舊貴族給予他朝堂江湖的所有支持，包括錢財，兵馬，甚至暗樁。而他日入主下，隻需啟用這聯盟的人便可。
改朝換代的代價太大，舊貴族如今的實力已折騰不起。唯一可做的事，就是插手未來下的繼承人走向。
這三皇子李恪無疑是最好的人選。因為他與弘農楊氏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夠聰敏厲害，卻又被新貴族防備嫌棄。
他無依無靠，需要勢力支持；而他們舊貴族需要一個能夠問鼎帝王寶座的皇子。
這筆買賣，從任何角度來看，雙方都應該沒有意見的。可這三皇子不知是怎麼想的，一直拒絕與舊貴族的合作。
“這不勞煩老夫人操心。老夫人反而該操心的是楊氏族學是否該改一改，後輩裏麵人才缺缺，怕維持楊氏榮光是越艱難。”三皇子反插刀。
老夫人頓覺心口一痛。缺人才，後輩越不濟，這不僅僅是楊氏，更是各大世家所麵臨的問題。
這子看得這麼長遠！
老夫人不由得仔細瞧這三皇子，那洞察一切的眼神真讓她不舒服。她活這麼幾十年，隻見過蕭後與煬帝有這樣的眼神，那種眼神帶著略略的輕蔑，有一種掌控下的氣勢，讓人喘不過氣來。
“你，年紀，看得通透，難道甘心屈居人下？”老夫人依舊試圖服。正是因為三皇子與楊氏牽扯很深，淑妃早年又寄養在楊氏，名門世家聯盟才推舉了楊氏為。
三皇子以一種很怪異的眼神瞧著老夫人，然後笑了，問：“老夫人可還記得觀王？”
老夫人很是疑惑：就是淑妃也隻是幼年時見過觀王，這子又沒見過，詢問觀王作甚？
“那是我夫君，自是記得。”老夫人回答。
“我聽聞父輩起觀王，皆風度翩翩，大才之人。然，所求不過是琴瑟和鳴，對名利全無心思。”李恪緩緩地，然而話題一轉，又，“倒是老夫人與楊氏族人聯手，將這觀王房變得越像個名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