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糊弄誰呢?我兄弟二人雖為山中獵戶,但亦知這迷途山乃中原腹地,離你突厥遠著呢。就是你們打獵放牧,也斷沒有來此的道理。”江承紫朗聲道。
“我,我真沒有騙人。我乃突厥吉利可汗第五子。”男子的聲音抖。
“既是突厥人,入我中原腹地,可有我家陛下的許可?”江承紫朗聲問。
“沒,沒有。我是打獵迷路,正在找尋出路。”對方胡扯。
江承紫哂笑,道:“我雖是獵戶,卻也斷不能被你糊弄了。這迷途山雖,但亦隸屬於秦嶺山脈,再往西就是華山境內。湍急河水,險潼關之後,便是西京繁華之地。你們的心思,以為我不知?”
“你,你救我,我告訴你重要的事情。”那人麵對越來越近的猛虎,連忙哀求。
“吉利也算一代梟雄,卻不料有這樣不濟的兒子。”李恪諷刺。
“是,是,我不濟,我不濟。”此番,這人為了活命竟是如此窩囊。
江承紫也覺得要留活口,便瞧了瞧那批人,道:“既是如此,我便救你。”
她飛身而下,拉住藤蘿使勁一扯,便將那人吊在樹上。
那人鬆了一口氣,謝謝。江承紫穩穩落在樹枝上,朗聲擺手:“不必。我救你,隻是想聽你一你為何到這裏打獵,又是如何來這裏的。因此,你也不謝我。”
“公子,我,我也知道為何到這裏打獵,我知道的還很多。你,你救救我。”另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喊道。這口音一聽就是大唐口音。
江承紫掃了他一眼,這人正是另一群人的領導者。
先前,李恪與江承紫判斷過那一行人。認為有一半以上是突厥人,另一半是中原人。那些個中原人應該是為這些突厥人引路的。
如今,出聲求救的四十多歲的男人就是這一群中原人的領。那些精銳的弓箭手就是他的手下。
“你是誰?”江承紫朗聲問。
“我,我叫梁洛武,乃,乃梁師都的堂弟。”那人支支吾吾地。
“原來是叛臣,還勾結突厥。這可是人人得而誅之重罪喲。”江承紫毫不留情地指出。
“不,不是我。是我那堂兄做白日夢反叛大唐的。我,我是被逼的。”男子哭起來,那些老虎先前已集結,窺伺周遭情況。本來老虎們早就要撲過來了,但江承紫突然出手救了人,那些老虎又開始重新掂量眼前的危險,於是一時之間,竟然沒有前進,隻在周圍虎視眈眈。
但這種虎視眈眈最是讓人心裏恐懼。這梁洛武雖是出身地方豪強,也算大族出身。隋末,下大亂,他也跟隨梁師都南征北戰,算是出身行伍。
可這人實在貪生怕死,因此尊嚴臉麵也不要了,徑直求江承紫。
“哦?你如何被逼迫了?”江承紫坐在樹枝上,很悠閑地問。
“我全家老都在梁師都手上。”他哭起來,“我出來征戰,但凡有什麼不軌之舉,我一家老就沒命了。”
“看起來好像是被逼的啊。”江承紫看了看一直在旁邊看戲李恪。
李恪點頭,很嚴肅地:“聽起來像是被逼的,而且很慘。”
“那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們要不要廣結善緣?”剛丟下斬殺大狗大刀的江承紫在這裏廣結善緣,還得一本正經。
李恪更是一本正經地答應:“理應如此。”
那梁洛武一聽,連忙恭維他們是好人。他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而且還會報答他們的。而他心裏則是想:不過是兩個乳臭未幹的孩子,縱使有點本事。他隻要自由了安全了,定然可以拿下他們。
“不過——”江承紫像是在深深思考,根本沒聽這梁洛武的恭維。
“不過什麼?”李恪溫和地問。
“他長期受那個梁師都的威脅,是不是隻有梁師都不在了,我們才算真正地救他啊?”江承紫很真地問。
李恪作認真思考狀,像是深思熟慮後,才回答:“阿紫所慮深遠,正是如此。”
“那就這樣定了。”江承紫歡笑起來,然後倏然跳下,將梁洛武拉起來,一並掛在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