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腮胡子卻是瘋了一樣,哈哈大笑,口中喃喃:“他們機關算盡,卻自有選擇。選,選——”
江承紫不想繼續聽下去了。她明白在這裏的人包括梁洛武在內,都不可能活著。
她不能婦人之仁去阻止李恪做什麼。人總是要為自己打算,這是人性。何況,李恪也是厭惡雙手沾滿血腥的人。可如同前世裏,她要以結果窮凶極惡的人的命來守護國家人民一樣,李恪隻不過是以這些人的鮮血來守護她,守護他們。
她不想這些人死,但卻不能做什麼。
她真的不是聖母瑪利亞,什麼時候都要來一句眾生平等,誰也沒有奪取別人生命的權力。她最討厭的就是《射雕英雄傳》裏包惜弱那樣的女人,婦人之仁,拎不清,愚蠢。
“阿念,這裏交給你來處理吧。我到前麵轉轉。”她。
“嗯。雲破也該來了,他輕功很好。”李恪。
江承紫也知道雲破是李恪在許多年前就安排在弘農的人,應該是潛伏於弘農楊氏的潛伏者領。他住在楊氏外圍的村裏,另外還有李恪的手下潛伏在弘農楊氏的各房。這一次,名門聯盟要置她於死地,也是這些手下擋住了那些外圍的私兵,引了最近的守將帶人將這些人圍困。
江承紫輕輕落在這一座山的山峰上,看著遠處。碧藍的空,有雲朵隨風而逝,像極了這變幻莫測的時局。那些消失不見的鳳鳥,像是一場夢境,讓人懷疑這隻是誤入迷途山的南柯一夢。周圍風聲盛大,樹林出潮水般的波濤之聲。
她站了片刻,李恪也來到她的身邊,與她並肩看著遠方。
“雲破來了?”她早聽見有人語,但她沒有刻意去辨別。
“來了,一切交給他處理。”李恪回答。
“好。”她依舊瞧著前方。
“你,”李恪輕輕握緊了手,猶豫著問,“你,會不會覺得我殘忍?”
江承紫轉過頭很認真地看著他。李恪慌起來,想要解釋,卻不知從何解釋,隻支支吾吾地:“我,我是覺得.....”
江承紫擺擺手,很嚴肅地:“阿念,你聽著,我可是殺敵疆場保家衛**人喲!軍人殺人民與國家的敵人,有什麼殘忍?”
“是我人之心了。”李恪笑了起來。
江承紫撇撇嘴撒嬌,道:“才知道啊?你這可是對我莫大的懷疑,我要在我的本上記上一筆。”
“行。等我回去,拿上好的清江白給你做一本記賬本。”李恪寵溺地笑。
“那敢情好。”江承紫笑著,隨後又蹙蹙眉,“這血腥味濃烈了些。”
“嗯。”李恪也瞧了瞧那邊。
“讓雲歌來帶路吧。方才有積雨雲,還有妹妹鳥在叫。怕是這山裏的雨季要來了。”江承紫指了指上那一塊雲。少不得又科普一下積雨雲的知識以及妹妹鳥的傳。
李恪聽得津津有味,連同在一旁的雲歌也安靜聽著。江承紫完後,雲歌還插了一句,問:“妹妹鳥是布穀鳥麼?”
“是鷓鴣吧。”江承紫回答。她也隻是知曉聲音以及傳的名字,卻並不知道這妹妹鳥到底是哪一種鳥。
“鷓鴣啊?”雲歌問。
“聽,就是這個聲音。”江承紫指出來。
雲歌讚賞地:“還真是鷓鴣呢!”
“別廢話了,快帶路,沒聽阿紫這快下雨了麼?”李恪伸手把雲歌從旁邊的灌木裏揪過來。
那邊廂卻嗖嗖竄出幾人,為一人看起來就像是村裏的農夫,但那身手分明是頂級高手。
“屬下拜見公子。”為一人拱手低頭行了禮。
“免禮。”李恪輕輕揮手。
那一幹人等都站了起來,雲破才上前一步回稟:“按照公子吩咐都喂了老虎,然後又打掃了現場。”
“嗯,你們退下吧。”他擺擺手。
那雲破不由分,領了命便帶著一幹人等往山下去。
“你不該留著梁洛武麼?”江承紫頗為奇怪。她隱約記得梁師都不是死於唐軍,而是死在他堂弟裏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