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苦。”秦叔寶搖搖頭，像是個害怕吃藥的孩。
“良藥苦口，三郎，你也不怕孩子們笑話。”秦夫人輕笑。
“我也怕苦。”李恪立馬回答，還作了一個蹙眉的動作。
“給大將軍準備蜜餞好了。”江承紫建議。
秦夫人輕笑，一邊哄秦叔寶喝湯茶，一邊：“孫大夫了，不能吃蜜餞。”
江承紫汗顏，隻連連道歉：“是晚輩胡言了。夫人如此愛護大將軍，又如何想不到蜜餞呢！”
秦夫人臉紅了，嬌嗔地：“誰愛護個沒良心的？”
“我喝。”秦叔寶輕歎，接過湯茶一飲而盡。
秦夫人碰過去漱口水，哼了一聲，：“若是個有良心的，若心裏有我，還能弄成這樣？”
秦叔寶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撫了撫額頭，：“阿英，你也不怕輩們笑話？”
“我的不是實話麼？數落你兩句怎麼了？”秦夫人一邊收拾，一邊偷偷藏起方才給秦叔寶捂嘴的帕子。
江承紫是早就聞見了血腥味，也瞧見那一方絲絹帕子上有血跡。
莫不是這英雄要提前隕落麼？她一顆心不出的苦澀滋味。
“阿英的數落，我聽著都歡喜。”秦叔寶依舊和善地笑著，仿若方才那個咳得驚動地，吐了血的人並不是他。
“老不害臊的。”秦夫人撇撇嘴，反而數落秦叔寶。
秦叔寶無奈地笑笑，：“你們別見笑，我夫人為人豪爽。”
“我喜歡秦夫人呢。這般才是女子呀，然靈動，自成一片風景。我可怕那種束縛在條條框框裏的女子了。”江承紫朗聲，還作了個害怕的表情，繼續，“感覺她們就是帶著標準的套子在走路做事話，跟馬廄裏戴著馬嚼子的馬似的。想想都可怕。”
“哈哈哈，我喜歡你這法。”秦夫人哈哈一笑。
“阿英，你念叨楊氏阿芝，今日一見，這性子與你不相上下，這都得是忘年交了。”秦叔寶眉目微展，劍眉星眸，真真是帥得沒有邊啊。
嘖嘖，曆史上就記載他很帥。果然曆史還是有可信度的，單看如今這老了的模樣，就可想象少年時的秦叔寶是如何的風華絕代。
江承紫不厚道地興奮了一下。秦夫人一邊撥炭火燒水，一邊回答秦叔寶：“我甚為喜歡阿芝，但我不跟她成忘年交。我還得拿起伯母的架子來。”
“為啥？”秦叔寶不解。
“哼，不能便宜柴紹那老子。我要跟阿芝來個義結金蘭，我見著柴紹，不得要矮上一輩？”秦夫人一本正經地。
秦叔寶無奈地笑笑，寵溺地：“你呀，更像個孩子。”
“哼，我就是。”秦夫人撇撇嘴，活脫脫十來歲初戀少女對男友撒嬌的模樣。
“蜀王別見笑。”秦叔寶又。
秦夫人不滿地掃了秦叔寶一眼，打了水放到爐子上，才遺憾地：“阿芝，你不喜束縛，可你偏生要嫁入皇家。須知，這下的規矩最多的地方，可就是皇家了。”
“秦夫人放心。我不會束縛阿芝的。”李恪率先開口保證。
秦夫人斜睨他一笑，冷笑道：“你保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母親如今什麼樣子，你能想象她年少時，是多麼恣肆明亮的女子麼？”
李恪眸光一滯，咬了咬牙，：“我要敢為下人先，哪怕下人我李恪軟弱無能什麼的，我都不在乎。阿芝高興就好。”
“知易行難。孩子家家還是不要大話。”秦夫人沉了一張臉。
“秦夫人，秦將軍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李恪對秦夫人，其實他更想對江承紫。
“將軍不問世事，不在朝野。如今閑雲野鶴，隱居於這長安城。而你，是大唐的三皇子，是蜀王，更是許多人的眼中釘。”秦夫人語氣漸冷，“你跟我，阿芝跟著你，不會被束縛，不會委屈，不會變成第二個楊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