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就算功夫了得,出得長安,若是真去荒郊野外,這四月的氣可不準,這回不一定有好運氣可有個舒適的山洞住著。
想到這一層,江承紫就覺得自己應該努力冷靜下來,現在不是追究什麼側妃的時候。父兄馬上就要入長安了。格物院是朝廷的大事,也是父兄的前程,自己不能莽莽撞撞地毀了。既然李恪能將自己帶到這將軍府來安置,那明秦叔寶夫婦是值得他信任的人。
能被李恪那樣的人信任,這秦叔寶夫婦怕真是比曆史記載更有過之而無不及。那麼,如今最安全的地方,就該是將軍府了。
一直在掉落的眼淚,就這樣神奇地止住了,心裏激蕩的憤怒也漸漸平息下來。
父兄的前程才是正經的。再,李恪就算真辜負了自己,也罪不至死,若非有他,這六房今日早就不在了。
江承紫這樣轉念一想,心裏那股子壓抑也沒有了。
她內心歎息一聲,想:算了,他雖娶側妃,但到底相識一場。如今,他遭逢彈劾,算是極不順遂的時刻,自己不能幫忙,也不能添亂的。
因此,她勉強一笑,不經意地抬袖擦淚,然後緩緩轉過來,對著秦瓊夫婦一笑,不好意思地:“多謝夫人提醒,我這一著急,就忘了。”
秦夫人看她眼眶分明是哭過,那眸光熠熠,如同秋水長,一派幹淨,神情安寧,仿若剛才低頭垂落淚魂不守舍的姑娘並非眼前這一位。
秦叔寶亦瞧見她那神情舉動,心裏暗歎:果然是個厲害的女娃,能在這樣短的時間就不動聲色調整過來。難怪那位都要忌憚。
“你這叫關心則亂。我年輕時,聽聞將軍出征,就什麼都聽不進去,隻想著要去他身邊看著,這腦子都不靈光了。”秦夫人笑著。
江承紫聽出秦夫人的言下之意是她方才要離開是因為關心李恪一時糊塗,心裏便忍不住吐槽:誰關心他呢。我這是被他氣得亂了方寸。
她在心中吐槽李恪,麵上卻是一派寧和,瞧著秦夫人問:“呀,那還真如傳中那般,大將軍每次出征,夫人都有一並去衝鋒陷陣?”
“嗯。我坐不住。他出征,我就各種擔心,就會整夜整夜地睡不著,與其這樣,還不如同進同退。我這人不是什麼名門閨秀,不喜歡拐彎抹角,不喜歡猜測,不喜歡等待。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秦夫人很得意地。
“一根筋就一根筋,不淑女就不淑女。差不多就得了,還在孩子麵前把自己誇得跟花似的。”秦叔寶忍不住插嘴。
秦夫人斜睨他一眼,很是威脅的語氣問:“有意見?”
“不敢。”秦叔寶雲淡風輕地回答。
“就是敢也晚了。我阿英看中的人,誰都搶不得。”秦夫人哼哼地。
“是,你最厲害。把我家訂娃娃親的都給了別人。”秦叔寶不由得笑了起來。
“她又不虧。”秦夫人長眉一展,那氣質活脫脫就是個驕傲的女王。
江承紫看得瞠目結舌,她從沒想過這種掛在畫像裏的大英雄夫婦的日常竟然是這樣的畫風。這種時候,是不是該找個借口回避一下?
江承紫正在琢磨找什麼借口,秦夫人話鋒一轉,對江承紫:“阿芝,我早先就聽阿武你冰雪聰明,冷靜聰穎。如今一見,果真如此。”
“夫人所的阿武,可是我義兄?”江承紫問。
在蜀中,柴令武過柴紹與秦叔寶的關係最好。兩人一見如故,兩人的夫人也十分交好。後來,李秀寧生柴令武難受而去,柴紹受打擊不,根本無心管理柴令武。那時候,就是秦夫人帶著柴令武。因此,柴令武有個什麼新鮮事新鮮的話,都會來與秦夫人閑聊。
“是呢。這孩子先是盤了幾處店麵要做酒樓生意,還盤下了幾家成衣鋪子。如今,還在琢磨那啥馬車?”秦夫人一時沒想起來
秦叔寶在一旁補充:“公共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