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這麼對你過麼?”他反問。
李恪略一怔,忽然想起去年去瞧祖父,跟祖父飲酒。祖父感歎一句:“恪兒這容貌真好呀。瞧著你,與你外高祖父一般模樣。”
“很像?”他輕聲問。
“是啊。”祖父很篤定地點頭,,“你外高祖父那真是人之姿,又在軍中,自有一種旁人無法企及的氣質。”
“可惜,孫兒不能入軍中。注定不能有外高祖父的氣質。”李恪淡淡地。
祖父李淵酒杯一停,神情便黯淡。經曆過玄武門的喪子之痛,他早就看淡了一切,也明了李恪所言之意。
“是啊。不要去軍中,沒有衝突,就不礙人眼。”李淵不知在李恪,還是在感歎自己。
李恪也不敢接話,便講了蜀州見聞與他聽。將一些茶葉帶給他,李淵聽到後來,頗為高興,:“待阿芝入長安安頓下來,你且帶來我瞧瞧。聽你,這真是個有趣的孩子。”
“有人過你像我曾祖父吧?”思南笑著問。
李恪點點頭,道:“我祖父過。”
“我家裏還有他的畫像。”思南平靜地。
“你還有家?”李恪詫異地問。當年,他還,蓬頭垢麵的白衣男子,背著一把古琴,來到府上拜會,是拜見唐國公二公子。
那會兒,李世民還在外打仗,根本不在家。長孫氏見了他,問所由來。邋遢的琴師是投奔二公子的。那會兒,李建成處處在收拾李世民。
長孫氏不敢收來曆不明的人,把他趕走。
李恪當時已是死了一回。這人在上輩子根本不曾出現,這會兒出現難道真的意味著有什麼變數麼?這是不是明,為何自己沒有尋著江承紫,也沒有尋到寄養弘農的張嘉。
於是,他叫住了這邋遢的琴師,問:“你是何人?”
落魄的琴師轉過身,瞧見他的一瞬,眸子閃亮,神情詫異,反問:“你又是誰家孩童?”
“唐國公二公子家。”他回答。
“你是第三子?”他問。
李恪蹙眉,問:“你是何人?為何知曉?”
他聽聞,眸子一亮,隨後神情裏又是黯然,隻緩緩地:“我不是歹人。”
琴師一張汙濁的臉上閃過的驚喜與失望並沒有逃過李恪的眼。這人對他是李恪而驚喜,對他是李恪卻又黯然哀傷。
莫不是洞察自己命運的人?
想到此來,李恪忽然覺得一顆心突突的跳。不過,他容不得一絲一毫的刻意。他便不語,隻瞧著這邋遢的琴師。
琴師與他對視一會兒,便走近他,低聲:“我其實不僅僅是個琴師。”
這,真像個要哄騙孩子的壞人!
李恪無語地瞧他一眼,這琴師還特別神秘地笑著:“我會相麵喲。比如你人中龍鳳,伏羲之姿,將來是驕貴胄,帝王之子。你祖父不日將起兵,會登上帝位,你父親將來也是帝王。”
李恪聽聞,內心大驚。他依舊平靜地瞧著琴師。
琴師看他沒反應,略略著急,問:“你這什麼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