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南哈哈一笑,道:“我這叫謀算的話,你經曆的那些不知算啥。”
“別笑,臉上的泥土會掉。”李恪掃了他一眼。
思南一聽,立馬摸了摸,發現李恪是哄他的,便:“莫要打岔。”
“我不是打岔,隻是覺得你這人很無聊。你既已不避諱與我了些許,卻又要在這裏故作神秘。”李恪很是不客氣。
思南喝了一口酒,嘖嘖地:“這酒不地道,跟水似的。”
“你實話,我有好酒。”李恪引誘。
思南白了他一眼,道:“待長安太平,我自己釀,你以為我不會?”
李恪無語,繼續吃菜。思南便轉了個話題,問:“你是否洞察了你的命運?”
李恪筷子一頓,吃了幾口菜,才慢悠悠地回答:“我過,世間萬物都在變化,沒什麼先知,也沒什麼神一樣的預言。”
“也許,你這是自我安慰?”思南似笑非笑。
兩人對視,李恪忽然覺得脊背發涼。這人顯然知曉他未來的命運,知曉他被高陽謀反牽連,最終被長孫無忌逼死於三月長安。
“我可以現在殺了你。”他。
思南依舊鎮定自若,喝了一口酒,才:“過兩年就是玄武門了。日子過得真快。”
“你以為我不敢?”李恪不喜歡他這樣淡然。
思南搖搖頭,:“吳王恪,當然敢。”
“我不是吳王。”李恪蹙眉。
“對,你父親還是秦王,你隻是長沙郡王而已。”思南拍拍額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李恪無語,這人這幾年都這樣,話都到這份兒上了,就不願明。
“你就不能明?”李恪無奈。
“等你找到她,帶她來見見我,我就告訴你。”思南緩緩放下酒杯,神情越發嚴肅。
李恪白他一眼,起身道:“我年幼,沒啥錢,這酒席錢自己付。我回去了。”
“記得找她。”思南擺擺手。
李恪沒有理會,大步出了花樓,沒入燈火搖曳的夜色裏。自此後,他再也沒有出現,走南闖北隻為了尋找江承紫。
他在驚喜命運軌跡似乎與前世裏有所區別後,有特別害怕這命運軌跡裏會沒有最重要的她。
好在玄武門之變順利進行,老也讓他找到了阿紫,雖是曲曲折折,但此番總算是將她迎回了長安。方才,他瞧著長安城的空,想起三四年沒有謀麵的思南,看著色還早,便來瞧他。
原本是閑聊,他還在想著如何挑起話題,讓這古怪的家夥全盤托出。不料思南竟然起他還有家,家裏還有外高祖父的畫像。
“我當然有家。”思南笑靨如花,長發披拂如同瀑布。
“你早年不是你漂泊無依麼?”李恪也不著急,耐著性子詢問。
思南依舊是笑,問:“是否要喝茶?”
“阿芝做的?”李恪問。
思南搖搖頭,道:“我隻喝我自己做的。”
“我隻喝阿芝做的。”李恪回敬一句。
思南笑了笑,燒水泡茶,茶杯也隻洗得他一人的,果然不準備給李恪喝。
“你家在何處?”李恪徑直問。
思南長袖輕搖,瞧了他一眼,問:“你問的是哪個家?”
李恪一怔,頓時明白他的意思。他從一出現就沒有瞞過他,很明確地預測了那些未來。而他一開始就沒對這人客氣過,徑直指出他胡言亂語會惹來殺身之禍。
所以,他這反問才會有打開窗亮話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