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他揭開了執失思力身上蓋著的白布。執失思力死得比突利慘。身上沒有箭,但喉嚨洞穿了,全是不規則的創口,是那箭矢的羽毛快速穿過去所致。
頡利的眉頭再度蹙起來,他看突利中箭的位置,已經感歎臂力過人,如今看到執失思力的傷口,更是無比驚訝。這臂力比他想象中更可怖。
他同樣將死不瞑目的執失思力眼睛閉上。然後,他有揭開疊羅施的白布,隻是看了一眼,與執失思力的死狀一般恐怖。
頡利趕忙將白布蓋上,詢問旁邊的人:“什麼樣的箭?”
“跟二汗那箭一樣,這樣的。”旁邊的侍從捧來了一支帶血的箭。
頡利仔仔拿起那支箭,又仔仔細細地看了看那箭頭,實在是很輕的箭頭,摸起來也不鋒利。但是那人能用這樣的箭貫穿兩人的咽喉,真是可怖。
饒是東征西戰,不曾懼怕過的頡利,也忽然覺得這夏日有些涼颼颼的。
“大汗,二汗和世子,還有執失思力的屍身如何處理?這氣很是不好,再過幾個時辰怕是有味了。”侍從心翼翼地詢問。
“送回王庭,讓可敦主持,下葬。另外,將突利二汗的妻兒都帶回去為他送葬吧。”頡利輕飄飄地一句話,然後轉身回了自己的營帳。片刻後,他換了一個營帳坐鎮。
“大汗。”報信的士兵輾轉七彎八拐才找到了他的營帳。
“。”他一個字丟出去,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範興的人射殺了我們多人,士兵叫著要立馬攻城。先鋒拿不定主意,特定要的回來稟告。”報信的士兵低聲。
“徐徐圖之,佯裝攻城。”頡利隻了八個字。
傳信兵聽不太懂,但他猶豫了片刻,並沒有多言。眼前這位可是視人命如草芥的主。於是,年輕的傳信兵退出了營帳,快馬向綏州城下跑去。
先鋒官快壓不住整個軍隊了。這一支軍隊,本就不是王室嫡係,有大部分是突利的人。如今,突利一死,他們雖歸順大汗,但一心想著為突利報仇,嗷嗷地想拿下綏州城。
傳信兵翻身而下,傳達了大汗的旨意,先鋒官聽了,手心裏全是汗,看那些士兵的表現,若不攻城,這十萬大軍就要壓不住了。
於是,他下令五千人隊攻城。軍隊裏有竊竊私語,都是在議論這舉動太荒唐,然而又不敢執意大汗的意思。那傳信兵對先鋒官的耳語,他們都看得清清楚楚。這必定是大汗的意思。
“難道大汗真想要收付那範興麼?”所有的士兵都這麼想,不由得齊齊看向了綏州城樓。
五千攻城排頭兵大踏步前進,開始攻城。
城樓上,範興眉頭緊蹙,看著敵人派了約莫五千的先頭部隊來攻城。範興痛苦地閉上眼,他已交代過守城,對方攻城就打開城門,他會投降,讓綏州和平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