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無標題章節(1 / 2)

四方來人天光微明,早有金雞報曉,人家炊煙嫋嫋。

早起晨練的遊恪叫醒崔山山,拖著他來到空曠的小院,“這麼多天過去,唯有今日是真個難得清閑。”

“是啊,今日是難得清閑。”勤勞的崔山山自食其力,燒了滿滿的一大壺春茶,提著茶壺與茶杯擺在石桌,斟上兩杯七分的春茶,“這是四九那個囉嗦鬼送來的早春茶,據說每片茶葉的市價高達一兩黃金,而且還是有價無市的賣法。”

“好茶,好茶,可惜我隻喝酒不喝茶,喝不來這種金貴的春茶。”遊恪摘下青葫,象征性地舉起,在眼前擺了擺,“好茶還需雅士品,我隻是個江湖遊客,品味不了其中韻味。”

歸根結底,遊恪的修行路是道心磨礪,武法雙修旨在無敵,以兵家香主之身揚名立萬,而不是修養身心,做世外高人。

十年前,遊恪還是個街頭乞食的小可憐,哪裏有心思追求生活的品質。

十年內,放眼四海,漂泊江湖,風裏來雨裏去,身前身後都是賊子野心。

江湖遊客,最是適合他的身份,從刀劍中特立獨行,在光影中如履薄冰,一壺酒一個人,就是江湖長歌。

曆來擅長察言觀色的崔山山瞧著他的神情,極為突兀地問道,“這麼多年,一個人累嗎?”

“有幸見識過江湖的形形色色,交識了東方、香瓜、衝霄那樣的朋友,而且見到了許多人永遠見不到的魑魅魍魎、山清水秀,何其幸也。”似乎是覺得意猶未盡,又擔心崔山山不相信,遊恪仰頭喝了一大口酒,擦掉嘴角溢出的酒漬,如沐春風般笑道,“真的不累。”

崔山山重重地嗯了一聲。

他從百玄定的口中知道,這隻是遊恪自己覺得不累而已,這一路跋山涉水、坎坷顛簸,怎麼可能會半點不累?日複一日的勾心鬥角,瘦削肩頭上挑著的,不止有蘇瞻無需贅述的兵家重任,更多是別人的期許與世道的艱辛,沿途不知多少位老輩舍身求道,為他鋪下大道長生的武法之路,在此之外還有處處提防人心的險惡,所麵對的人和事,都是難得一見且莫名其妙的存在,不累才是最不合理的。

不過是這位早早入世的男人忍辱負重、忍氣吞聲,卻想著不要讓別人擔心罷了。

或許是他自己更想要吊著心中的那口氣,一刻也不敢鬆。

“我曾有幸觀摩天機泄露的陰陽相合道,便有所感悟,悟出了一套獨辟蹊徑的拳法,至今未曾取名,今日一並傳給你吧。”遊恪見崔山山臉色平靜,忽然開口笑曰。

崔山山神色一凜,豎耳聆聽,一字不敢漏下,一眼不願錯過。

遊恪見他如此,正容厲色,“可敢吃苦?”

“命都敢丟,有何苦不敢吃。”比起百玄定的投機取巧,崔山山的修行路更符合遊恪的修行路,一路上是腳踏實地地夯實每道境界。

敢吃苦,也肯用心。

“那好,放鬆心神,挺直腰杆,先吃我八拳擂脈。”

院內的遊恪暴起發難,拳起如雷崩,震骨如爆竹炸裂,清脆大響。

八拳盡出,如春雨乍起,連綿不絕,依次砸在了崔山山身上的八個穴位,氣透竅府,力敲脈絡,使得其體內氣機激蕩如潮,大勢掀起,巨浪滾滾。

收拳過後,遊恪笑意盈盈。

拳止片刻,做好撕心裂肺劇痛準備的崔山山麵色古怪,本以為會是千軍萬馬闖獨木橋的潑天之苦,卻沒想到隻是氣力敲骨,小打小鬧。

“你這出拳可不算重,打在身上完全可以承受。”

然而在他話音落下的這一瞬間,崔山山驀然七竅流血,頭痛欲裂,幾近昏死。

“若你暈了過去,這八拳則徹底淪為廢物。”如洪鍾大呂般的響聲重重響起,是遊恪刻意提醒道。

這一刻,崔山山死死咬住嘴唇,手指戳破手心而不自知。

遊恪眼睜睜看著他四處打滾,無動於衷。

恰好前來拜訪的渚淺汀、渚正清、四九等三人見到此情此景,不由得心生漣漪,這師兄弟大清早的在鬧什麼幺蛾子?

“這可憐的公子,是傷著命根子了嗎?要不然怎麼會痛成這樣。”四九嘴角輕輕抽搐,暗暗想著當年的曆練之苦在這個表情下都不是事情。

“遊公子,要不要我去請些醫師過來,為崔公子瞧瞧?”渚正清疑惑不解地說道。

渚淺汀看到這一幕,雙眼陡然淩厲,瞬間捕捉到崔山山氣機崩塌、血脈逆走,不以為痛,反而引以為大戒,斂色屏氣,不肯錯過其體內的每一個細節,確信無疑後才肯出聲問道,“你先前可是對這人出了九拳?”

法不輕傳的道理,遊恪從不奉守,所以他搖了搖頭。

“難道你對他出了第十拳?”渚淺汀的臉色劇變,似乎難以想象遊恪竟能做到這一步。

但是,遊恪還是搖了搖頭。

“以你的修為,不需要十一拳才能擂在他的心神之上。”渚淺汀望著遊恪的成竹在胸,難以置信地失聲問了句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你竟然以人間身出了八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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