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車共有5座,車體很寬,大概要占滿整個行車道,長度也比普通的三廂車還有多出半截。駕駛座和後麵座位有升降擋板隔開,上麵配置了一個足有半車寬的衛星電視,車廂後麵自配小衛生間,方便人進行簡單的洗浴。
這陣勢就連桐笙剛上來時也咋舌了一番,心道B市還真是臥虎藏龍,這豪華房車比明星專用的保姆車都強上百倍。可惜啊,如今物是人非車在人亡,隻好白白便宜她這個米蟲咯!
桐笙把白歌安置在可以放躺的前排座椅上,又小心翼翼的查看了一番傷口。傷處情況不太好,已經開始大麵積潰爛了,用她上次自救的方法危險極大,貼骨刮肉,萬一引起血崩後果不堪設想。
展藝跪坐在一邊緊緊握著白歌的手,雙眼無神,嘴裏一直小聲喃喃著“別怕”。桐笙皺著眉看了一會,又看了看前排的白玉,終於還是決定給他點希望。
“白歌不一定會死。”
展藝的身子明顯一顫,眼底又冒出些光亮。他保持同一個姿勢的時間太久,回過頭來的時候骨骼都發出清脆的哢哢聲。他問道:“你有辦法是不是?!救她!救她!”
桐笙拂開他的手,放鬆身體陷進柔軟的座椅裏,長出口氣:“辦法我是沒有——”她說到一半稍微緩了緩才接著開口,“隻能靠她自己挺下去。”
後排的瘦猴胖子聽完都不覺垮了肩膀,展藝卻一掃頹廢,整個人突然躍起,眼神鋥亮語速飛快:“這話怎麼講?!”
桐笙沉默了一陣,仍沒有把自己受傷之後因禍得福拿到空間和豎瞳的事告訴他。畢竟他們相識的時間太短,撐死隻能算個點頭之交,絕非是可以托付後背的戰友。
展藝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多年,見她沉默就知道這是個秘密,於是索性放棄了打聽,又換了個話題:“可能性有多大?”
他這麼識時務讓桐笙不由得高看一眼。這社會上大多數人都不懂得尊重別人的隱私,他倒是識趣。不過說到那可能性……
“……微乎其微。”這一路碰到的女性幸存者少之又少,喪屍裏又偏偏是女性居多,她早就懷疑是因為多數女性體質偏弱,所以抵擋不住病毒的侵蝕。
展藝聽到就像是個泄了氣的皮球,又恢複剛才呆呆傻傻的樣子,轉過身去拉起白歌的小手,淚珠不斷從眼眶裏滾落。一開始他還隻是低聲啜泣,不一會就再也控製不住情感,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桐笙扒拉開窗簾看了一眼外麵,太陽已經快落山了,照他這麼嚎喪非得把周圍的喪屍和山裏的狼全招來不可。她歎口氣,打斷了展藝:“白歌現在隻是昏迷,我估計她一會可能會發熱。在那之後如果她能清醒過來的話才算脫離危險。不然……”
展藝急急忙忙打斷桐笙:“她會醒過來的!一定會的!一定會的!”
桐笙沒再說下去,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就鑽到了駕駛座上去。人艱不拆,生活何其艱辛,現實如此殘忍,展藝一個成年人心裏肯定有數,自己何必充當那個攪人美夢的壞人。
白玉見她爬過來,又主動握住她的小手。那雙手帶有魔力,叫他魂牽夢縈舍不得放開。
桐笙沒甩開他。實際上她已經慢慢習慣白玉動不動揩油了。她自認不是什麼奔放的選手,但也絕不是固執的保守派,拉個小手而已嘛,拉就拉咯,又不會胖十斤。
副駕駛和駕駛座中間隔了一個皮質扶手,桐笙正好把胳膊架在上麵放鬆。她直愣愣的看了一會窗外的夕陽,突然蹦出一句話:“如果我也有那麼一天……我願意死在你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