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喜憂參半,哭笑不得。喜的是桐笙那麼說無疑是肯定了自己在她心中占有一席之地。憂的是她寧願死也不願意轉變。在他心裏喪屍是個複雜的概念,如果他現在是傅清兮一定對喪屍恨之入骨。可作為白玉來說,喪屍似乎也不是那麼恐怖。
畢竟這世間還有他這樣會說人話會思考的美型喪屍。而且他也堅信老天爺絕壁不會隻給自己開外掛,一定還有許多同類散落在世界各地。基於此他甚至很多時候都在想,這場末世或許是大自然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新一輪淘汰賽。其意義說不定就在於剔除那些拉低物種整體水平的虛弱個體,篩選出強者建立******呢?
他看上的女人那麼強,就算被咬轉化了也一定不會淪為外麵那些隻知道“啊啊啊啊”叫喚的怪物。
最重要的一點是,桐笙始終對自己的喪屍身份心懷芥蒂,每次眼看著就能近一步時她卻不敢越雷池半步。他本以為等她也轉化之後一切都會迎刃而解,看來是他太天真,追妻路遙遙無期,唉!
白玉搖頭晃腦的胡思亂想,間或哀怨的歎兩聲氣,惹得身邊的桐笙頻頻回首,鬧不明白這貨又抽哪門子的羊角大仙瘋。她正要開口詢問,後排的白歌醒來了,含情脈脈的看著展藝,意識還算清醒。
“老公……你沒事吧?”
展藝泣不成聲,哭的像個孩子,斷斷續續的回答:“老公沒事,沒事。”
白歌微微一笑,低聲說了句“那就好”。溫暖的陽光灑在蒼白的臉蛋上,竟然連皮膚下麵的青色血管都依稀可辨。桐笙從後視鏡看著,不自覺的閉了閉眼。白歌嬌嬌弱弱,一看就是平時疏於鍛煉,恐怕撐不了多久了。
白歌主動歪在展藝的肩膀上,氣若遊絲:“老公……我快死了。”
沒有歇斯底裏的質問,沒有聲嘶力竭的不甘。她語氣平靜的像是通知展藝明天要去郊遊一樣。展藝哭的快要斷了氣,不住的說“不會的不會的”。
白歌又笑了笑,沒有反駁。誰的身體誰清楚。都說人之將死會看到以前的回憶,她昏迷時就看到了初見展藝時的情形。
那時她還是遊手好閑的大二學生,展藝是畢業多年鬱鬱不得誌的學長。兩人在校園中央的桃林裏不期而遇,隻一眼就定了終生。白歌到現在還記得,那時展藝滿目愁容,身材高大挺拔,背靠著桃樹席地而坐的樣子就像從古畫裏從出的翩翩公子,一眼就讓她怦然心動。
這麼迷人的老公,這麼溫柔的老公,這麼優秀的老公,她怎麼能讓他去死呢?
白歌傷的太重,稍一動後背就滲出血來。但她仍咬著牙,用力的回抱住展藝,氣息奄奄:“老公……我愛你。”
展藝早已潰不成軍,肝腸寸斷。他已經感受到懷裏嬌妻漸漸冰冷的身體,但他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用力的抱著她,把她揉進骨血裏。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愛你,老公也愛你。”
“我愛你小歌。”
“你不要走,不要走。”
“我們還要去馬爾代夫度蜜月,還要生一男一女,還要坐著熱氣球環遊世界……你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