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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笙坐在前麵,聽著展藝一聲高過一聲的呼喚,閉上眼用力磕了磕背椅。直到再也聽不到後排的動靜,她才起身鑽出去。
展藝已經不哭了,他像是被人抽走了靈魂,隻知道搖晃著白歌輕聲哼唱。
桐笙抿抿嘴,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展藝,白歌走了。”
展藝瞬間被驚醒,凶神惡煞的跳起來,鼻尖幾乎碰到桐笙的鼻尖,麵目猙獰的吼道:“你胡說!你胡說!她沒死!沒死!白歌沒死!”
白玉見展藝那副樣子瞬間戒備起來,眼底的暗紅色漸漸沉積起來。他不在乎什麼白歌,他隻在乎桐笙。似乎自從他轉變成喪屍之後,控製感情的細胞都死絕了,隻在桐笙麵前才像個人一樣有七情六欲。
展藝拎著桐笙的領子大喊大叫,顯然已經失去理智。桐笙不和他爭辯什麼,抬手劈暈了他。隨後用瓷片隔斷了安全帶,將他和白歌分別綁在椅子上。她沒計算過一般人被咬多久後會轉化,隻能先綁起來以防萬一。
瘦猴和胖子在後排擠做一團抹眼淚,還死死的咬著嘴唇,怕鬧出動靜引來喪屍。桐笙深吸一口氣,背過手從空間裏掏出兩包薯片扔給他們,說道:
“吃吧,別哭了。”
兩人邊哭邊吃,立馬就噎著了,咚咚咚的用手追著胸脯。桐笙無奈,隻好又拿出兩瓶水遞給他們。她本意是讓兩人補充好體力,沒想到他們倒好,哭的越發凶了,沒一會居然咯咯的打起哭隔兒來。桐笙手足無措,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向來感情內斂,即便白歌就死在她眼前也很難哭出來,這並非是她冷血沒有感情,而是她實在是太理智了。哭有什麼用呢,與其把時間都浪費在哭泣上,不如想想怎麼報仇。那嬰兒喪屍見好就收,這會兒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萬一夜裏找上門來,一百條命也不夠活的。
桐笙現在有些亞曆山大。她自己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還要保證其他幾人的安全,實在是有些力不從心。唯一能盼的就是展藝醒來後能冷靜點,別再大吵大鬧的發瘋。
她拍拍瘦猴和胖子的肩膀,低聲安慰兩人幾句,準備轉身回到駕駛室的時候卻眼見的瞄見白歌的小拇指動了動!
桐笙刹住腳,一眨不眨的盯著已經有些僵硬的白歌。她死去不久,很有可能是因為肌肉慣性才帶動了小拇指,隻憑這一點很難判斷她是不是要變異。
她目光如炬的研究了將近一刻鍾,見對方沒有任何反應,才轉身回了前排駕駛艙。白玉立馬把人撈進懷裏,雙眼目視前方,側臉完美的像一尊雕像。
關鍵時刻桐笙不會被美色迷惑,她順著他的目光看向窗外。這房車底盤很高,大概與膝蓋齊平,從前擋風玻璃看出去在眾車裏有種一覽眾山小的感覺。她眯著眼看了一會,沒發現什麼異常,這才疑惑的回過頭看向白玉。
白玉的表情第一次這麼嚴肅。收起了平時撒嬌打滾的無賴樣,一臉的深思熟慮,看上去竟有那麼幾分壓迫感。他稍微琢磨了一會才遲疑的說道:“今天晚上恐怕不太平。”
桐笙皺眉,更加疑惑。
“……我能感覺到。”
桐笙點點頭,沒多問什麼,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裏,右眼卻毫無征兆的一跳。白玉能感覺到什麼?他是怎麼感覺到的?他為什麼可以感覺到?
相處的越久桐笙越下意識的刻意忽略白玉是一隻喪屍的事實。她更願意把他歸為異變的人類。然而自從他找回記憶後整個人都變化了不少,雖然身手還算不上淩厲,但周身卻滲出點點威壓,這感覺桐笙隻在自家不靠譜爺爺生氣時才感受過。更別提他現在愈發敏銳的感覺和怪力了!
桐笙抱著胳膊陷入沉思,忽然想起以前看過的紀錄片。螞蟻有蟻後,狼群有狼王,那麼喪屍呢?
這世界上會不會也出現一個喪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