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圓風高,正是黑漆馬虎的殺人夜。
半夜兩點,桐笙在暖洋洋的被窩裏翻來覆去睡不著,事隔柳邵那日隱晦的表白已經過去一周。這幾天她閉門不出,不是裝病就是裝睡,即便是被悶壞了偷偷溜出去的時候碰上柳邵也是遠遠地躲開,徹底做起了鴕鳥。巧的是這兩天柳邵似乎也非常繁忙,壓根不曾打擾過她。
桐笙悶悶不樂地從被窩裏探出個腦袋來,隻見原本水靈靈的鳳眼下麵已經覆了一層厚重的青黑。這幾天煩心事多,她一方麵放心不下B市基地,一方麵又因為薑雲離開柳宅前的那番話感到隱隱不安,加之還有柳邵這個莫名其妙的暗戀者,三者結合,害的桐笙自從偷聽那天起就患上了失眠症。偏偏她還不是晚上不睡早上不起的類型,反而是不管多晚睡都六點準時醒來,睡眠嚴重不足,自然慢慢長出了熊貓眼。
桐笙重重地歎氣一聲,背靠著綿軟的枕頭做起來,又拿出手機來。柳家實力雄厚,竟然利用晶核中蘊含的能量重新架起了通訊網,桐笙的房間離柳邵的房間不遠,正好可以享受到家主大人的專屬WiFi。她輕車熟路地敲進密碼,“叮咚”一聲就和遠在S市的桐寧聯係上了。
——二哥,基地怎麼樣了?
——老樣子。薑雲前天回來了,我瞧她和古建國鬼鬼祟祟的,兩人防備極嚴,咱家與容家的的探子什麼都沒打聽出來。這兩家恐怕準備正式聯手了,你自己在外麵記得小心。
桐笙微微一樂。她何其有幸,小小年紀就被老爺子挑中帶回家來,徹底脫離了冷冰冰的孤兒院,有個哥哥無時不刻關心著自己真是溫暖。桐笙笑著,回來一個ok的手勢,過了一會兒又問:張揚和子初哥怎麼樣了?
——哼。後院失火,殃及池魚啊。
——好好說話,沒個正經,小心我讓爺爺給你安排相親。
——你再鼓動老爺子跟我過不去,我就勸爺爺把這四個人都替你收了。你是拍屁股走了,留下這兩對人馬天天在基地裏幹架,前幾天差點沒把我實驗室燒了!
兩對?桐笙皺著眉,這都什麼跟什麼。她正準備再詳細問問,突然聽見靜悄悄的走廊裏傳來一陣緊促淩亂的腳步聲。桐笙心神一凜,光著腳丫子迅速起身貼在門上。她動作迅速,在黑夜裏猶如一隻身形矯健的貓兒。
門外異樣的安靜,桐笙屏氣聽了許久都不見一絲動靜,她心中的不安卻絲毫沒有減輕。外麵實在太靜了,靜到連走廊裏負責巡邏的安保人員的腳步聲都聽不到,柳家視柳邵為天神,不可能在夜晚喪屍橫行時放鬆警惕。
桐笙小心地挪動了幾步,她的腰包放在了枕邊,門卻離床邊有十步';';左右的距離,她一步一步小心地挪著,指尖將將夠到冰冷的扳機時卻聽身後突然響起尖利的破空之聲,放佛有利器以破竹之勢向她襲來。
桐笙眼中寒光大盛,就地翻滾躲進床下,她捂住嘴巴悄聲觀察,隻見一片黑暗中模模糊糊有的人形若隱若現,那人就站在她床邊,可卻如隱身了一般讓人看不真切,隻能看到周身空氣的輕微扭曲。要不是有這雙豎瞳在,她恐怕也發現不了這些夜襲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