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笙靜下心來,伏低身子數了數。不過二十平的客房竟擠了滿滿二十餘人!那些人訓練有素地將她躲身的大床團團圍起,其中一人突然現身,操著一口流利的日語嘰裏呱啦地比劃著什麼。
桐笙的薄唇緊緊抿成一線,實在是沒想到來人竟然是東洋的忍者,怪不得如此陰狠。那些人對著大床敲敲打打,但桐笙注意到他們隻拍擊柔軟的床墊,連碰都不碰床頭的木頭。她斂了斂心神,觀察了半晌,心中突然有了個大膽的猜測。
這些人??恐怕是受人之托來取她性命,可又不想引起柳家注意!
桐笙藝高人膽大,雙手合十在胸口默念了一句,岑天大樹拔地而起,腳下大地一陣顫動,瞬間就裂開了一道一人寬的縫隙,陰風獵獵,密不透風,一眼望不到邊際,宛如地獄之門般滲人。裂縫四周的忍者紛紛退開,其中一人得到命令,隱了身形在縫邊探頭探腦地張望。
那人以為隱身就不會讓人發現,可千算萬算都沒算到桐笙的豎瞳。她眼中寒光一閃,黑黝黝的地縫中突然伸出一根藤條,那人還沒來得及呼叫便被扯了下去。
變故陡生,讓剩下的東洋忍者一下子戒備起來。大地震動,已經引來不少柳家的奴仆家丁前來觀望,領頭那人不願引起騷動,抬手就要下達撤退的指令。可此時身後一名一直不曾隱身的黑衣男子突然搶著踏出一步,高聲喊道:“讓開,我來!”
這聲音耳熟,桐笙琢磨了片刻就忽然憶起這男人正是跟在薑雲身邊的土係異能者!她幾不可聞地冷笑一聲,淬了寒冰的眼神殺意滿滿,暗道薑雲真是不知死活,竟敢派人來暗殺她!
那土係異能者站在裂縫前大喝一聲,閉目用力,半人寬的地縫緩緩閉合,來不及衝出地表的藤條瞬間消失在地麵之中。隻聽那人獰笑一聲,暗搓搓道:“桐中尉,出來吧。薑大小姐已經答應我若我取你項上人頭便嫁給我,你臨死之前還能做出這等貢獻,應該死而無憾了。”
桐笙隻當他放了個屁,默不作聲地躲在床下,暗道柳邵的人來得也忒慢了一些。
那人慢條斯理毫不著急,邁著外八字走來走去,慢悠悠地搖頭晃腦,“桐中尉,你該不會是還在等外援吧?我們這麼多人都能悄無聲息地潛進來,你說這說明了什麼呢?”
桐笙心下一沉,突然聯想到她初次見到柳邵時的情形。柳家與薑家千絲萬縷的關係,這兩家聯手也不是不可能的。可那日柳邵明明說??桐笙思忖了片刻,一想到柳邵深沉如畫的眉眼和他調笑的話語,忽然又覺得這不可能。可現在柳家久久不來人,這其中必然有詐,如果不是柳邵,那就是有內鬼了。
能將柳家夜晚巡邏的安保人員全部調開,這內鬼恐怕也是一手遮天,如此一來柳邵豈不是要有危險?!桐笙眉眼淩厲,咬牙打定主意不管如何都要與柳邵再見一麵。她驀地出手,屋內四麵八方伸出無數枝條糾纏著那些東洋忍者。這些人早有準備,可架不住桐笙拚了命地發狠,異能如流水般層出不窮,一時間竟然真的脫困不得。
桐笙瞅準時機,一個箭步衝出屋去,不顧背後的灼燒之感衝向柳邵的房間。她剛一推開門就落入了一個稍顯瘦削的懷抱。
“柳邵,有內——唔?!”
她提醒的話語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柳邵抬起下顎狠狠吻住,他用力懷抱著桐笙,用力撕咬著桐笙,用力嗅著桐笙發間的香氣,好似帶著珍視之物失而複得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