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金戈騎著馬抵達皇宮的時候。皇宮的門為她打開,那鋪滿了一地的紅毯,盡頭處可以看見那天階。她翻身下馬,濺起了一地的落蕊。從腳底泛起的香氣,讓人心曠神怡。她抬起了眼看向了遠處。身著黑色長袍的君王,踏著端端正正的步子,緩步朝著她走來。
金戈緩緩跪下,匍匐在地。
歸來的眾位將士隨之跪下,山呼萬歲。白夜帝停住了腳步,示意身邊侍從上前攙扶她起身。
“愛卿一路風塵仆仆,辛苦了!愛卿為國鞠躬盡瘁,辛苦了!”
一連兩個辛苦,壓得她不得不低下了頭。“臣,為國盡忠,不敢言苦!”
“愛卿,來,隨朕同行!”白夜帝微微側過身。金戈緩步走上前去,站在了他的右後側位置。兩人邁著同樣的步子,緩緩走向了天階。
兩人邊走邊說,其樂融融。跟隨在後的文武百官也露出了會心的笑。一行人一同上了大殿。白夜帝正式接受眾將士跪拜。
三叩九拜之後,白夜帝身邊的總管開口了。
“金家世代金戈鐵馬,為我朝立下汗馬功勞。金越將軍為國捐軀之後,金家終於又誕生了一位足以匹敵的少年將軍。皇帝陛下保管多年的兵符,終於找到了交托之人。今日,就把鐵馬交給你了。將軍請收下。”
這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金戈再度叩首。下一刻拿著兵符的侍從走到了她麵前,遞給了她。她伸手接過,緊緊握在掌中。這對她而言不僅僅是一個兵符,而是整個家族的榮譽。金家失而複得的兵符,她終於終於拿到了。十六歲,在和父親一樣的年紀,她拿回了屬於金家的‘鐵馬’!她緊緊抓著鐵馬,忍住落淚的衝動。
在眾人的祝賀聲中,她緩緩站了起來。她渾渾噩噩地走出了大殿,還沒有從那狂喜中,回過神來。殿外的陽光照耀著她手中的鐵馬,漸漸溫熱了那塊冰冷的鐵。她緩步走下天階,看見了等候在外的家仆。
“將軍——”老管家看見她手上的鐵馬後,淚流滿麵。
金戈扯了韁繩,翻身上馬,對他道:“走吧!我們……回家!”
“誒!”老管家抹幹了淚,跟在她身後一路小跑著回去。旁人勸他坐馬車,他就是不肯,依依跟在她身後,殷切地看著她一步一步向前走。
鞭炮的聲音不停在響。一路走來一路昂首。她目睹著所有人對他的崇拜,心裏頭卻一點底都沒有。馬蹄沉沉的,踟躕不前。當她的馬停在將軍府的大門口時,她看見了年邁的爺爺在隨從的攙扶下走了出來。他站在高高的門台上,屹立不倒。這多少讓她的心安定了許多。
她翻身下馬,迎接上前,跪在他的腳前。“爺爺——”
“回來了,回來了,我的孫兒!”他顫巍巍伸出手撫摸著她的頭發。金戈將‘鐵馬’高高舉起,“爺爺,您的鐵馬!”
“不是我的鐵馬,是你的鐵馬!”老邁的手拍了拍她的肩,“收好!”
“是——”金戈默默將鐵馬放回懷中。抬頭,一眼就看見了端坐在一旁的金琪。她緩步走上前去,單膝跪下,額頭抵在他的膝蓋。“兄長大人!”
金琪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起來吧,讓人笑話,這麼大了還撒嬌。”
他的話,讓她充滿哀愁的臉一下子撥開雲霧見青天。她盈盈一笑,起身推著他往裏頭走去。老將軍跟在後頭,緩緩走著。這一長段的路,一家三口,有說有笑。此情此景,讓府裏的老人們,不禁紅了眼眶。
一起用過簡略的午膳,金戈便先行回房沐浴更衣。等她回到自己的蘭武苑,她發覺前廳裏堆滿了賞賜的陶瓷玉器還有一色全白的錦緞。底下的人正在清點。見她回來了,一眾人前來請安。
金戈默默掃了一眼琳琅滿目的器物。
傳旨的太監走上前來,領了四位男子四位女子,走上前來。“這八位是陛下千挑萬選,特意選來服侍將軍的。並一些器物玩具,清單我已經交給大總管了。老奴任務達成,這就先告辭了。”
“有勞公公了!”金戈作揖,送他出門。原本覺著沒什麼,當她出浴時,豁然發現那四個男子迎上前來。她立馬扯了單衣裹好,冷眼看著那四個男人。
“誰讓你們進來的?”
“奴才是來服侍將軍的。”其中一人媚笑著走上前來,其餘三人都稍稍覺得有些尷尬。
金戈看著眼前的人,一瞬間她已經恢複鎮靜。扯了外衣披好,係了腰帶,往一旁的椅子上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