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銀發男子慢條斯理的包紮自己的手,金戈吞吞吐吐道:“你可以好好說,不必……不必動真格的。”“一點小傷,換你信任,值了!”“我可沒說信你。”金戈收回心思,卻又微微皺起了眉頭,“即便如此,你找我沒有目的,這話,擱誰,誰也不相信。”“確實是有目的的,隻是現在……”銀發男子說著摸了摸自己額角的冷汗,“也許下一次,我先想好自己的目的,一定告訴你。隻一點……你可不許再忘了我,不準……”他的聲音渙散在那一道銀光中,金戈伸手去抓,卻隻是抓住了那一縷飄散的茉莉花的香味兒。她猛地睜開了眼,這場午睡,也就到了頭。她起身,揉了揉自己發疼的額角眉心,低低叫了一聲,“厲色,什麼時辰了?”“該去參加宴會了,已經備好禮服。將軍快些換了,起身吧。”厲色笑得淺淺的、柔柔的,聲音也是輕輕的、柔柔的。似乎天生就適合做伺候人的活兒,卻又一點兒也不奴顏媚色,倒是溫文儒雅,俊美不凡。這皇權之下,還真是什麼樣的人都能找到。揉了揉困頓的眼,金戈清醒了一下,跨下馬車,向裏走去。水光瀲灩,夕陽的光在水麵飄揚。一聲瓷器破裂的聲音在東閣的內室響起,延卿捂住自己的手心,血水潸潸地流出。碎裂聲,驚動了外間的宮女,一股腦兒地衝了進來,細致地替他包紮。延卿酒醒了一般,連連擺手。“沒事,沒事,這酒壺是我不小心打碎的。”這邊,因為太陽快下山了,涼風習習,穿過雕花木窗,靠在案上昏睡的人,猛地睜開了眼。他睜開眼的瞬間,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傷口,在嘶嘶的往外冒血。他皺眉,抓起了一旁的手絹,裹住了自己的手。也不是什麼很深的傷口,可現在的他居然覺得鑽心的疼。醒了後又坐了許久才站起了身,往外間走,一步一搖晃的。淡奴走過來,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臂,低聲道:“殿下,您也喝酒了?這一步三晃的?”“不礙事!”齊則息揮手推開了淡奴,默默地向前邊水榭走去。淡奴嘴角噙著一絲微笑,那分不甘和隱忍被笑意淹沒。選擇一個人,連自己的姓名都要忘卻,更何況是這點微末的驕傲。
水榭裏,延卿正在喝酒。對麵坐了一墨衣少年,笑靨如花,聲音也是春風輕柔。“這一趟,居然能碰見你,可真是天隨人願。你可知,我找了你多久?”
“墨大人真是會開玩笑,你是個大忙人。找我這個閑人幹嘛,要也是我找你。”
“我請你找到的東西可找到了?”
“珠寶這東西,你也知道的,小小一件首飾,價值可以連城。你讓我找的東西,我是找到了,可是我可沒那麼多的錢,去買這個東西。倒是借了它放在了福寶齋,待價而沽。要是出得起價,你隻管讓人去取了,就是。但是,一個不小心,可能被某個有錢人給買走了,我就真的沒辦法了。”延卿雖然醉醺醺的,可還是一副商人精明的模樣。
墨覃撅了噘嘴,看著眼前的那張盛世容顏,無線懊惱地說:“看看你這幅嘴臉,真想打人。可看見你這張臉,真的是沒辦法有脾氣啊。這臉長在你臉上,真的有點暴殄天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