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讚同,這是非常好的方式。
然而,任何方式一旦將其絕對化,就很容易出問題。
因為,絕對化的背後藏著一個人對某種渴望的極度執著。並且,這種執著的另一麵,就是一種極度的恐慌和逃避。
對於王女士而言,她將“理解兒子”這一點絕對化,這意味著,她極度渴望與兒子的融合感。但她之所以極度渴望與兒子融合,那也意味著,她對於距離感極度恐慌。
可以說,王女士和我遇到的那個女孩有類似之處。她們都缺乏存在感,都渴望親密關係,都害怕與親人分離……
當起了和那個女孩走近的念頭時,我的潛意識深處就有了被吞噬的擔憂。
心理醫生則對王女士說,他感覺她有“吞並”丈夫的傾向。
王女士說,她的丈夫經常很晚回家,而這恰恰是她最憤怒的事情。每當到了深更半夜,丈夫遲遲不回來時,她便會有恐慌感,還有窒息感,常常會覺得自己好像要瓦解了。尤其令她生氣的是,他們本來有約定,如無特別事情,他必須在晚上12:30前回家,但他經常違反這個約定。
“但是,他為什麼那麼晚才回家呢?”我問她。
她沉思了一會兒後說,她相信他沒有外遇,也相信他沒去色情場合,但她的確不知道他到底是做什麼去了……
“或許,他隻是要時不時地躲你一下。”我說。
“為了對付我的吞並傾向?!”
再親密的關係也需要距離
這是夫妻關係中很常見的一種遊戲:一個人想緊緊抓住另一個人,但抓得太緊了,另一個人就會有窒息感。於是,他每隔一段時間便會莫名其妙地消失一陣子,他或許會有外遇,但很多時候,他隻是去找一個獨處的機會而已。
多數時候,是女性玩“吞並”的遊戲,但也有不少男性會這樣做。
緊緊抓住一個成年人,相對是比較困難的,但緊緊抓住一個孩子,要容易很多。於是,很多對丈夫失望的妻子,會將注意力轉移到孩子身上,將渴望與丈夫融合,變成努力與孩子融合,而“我要知道你所想的一切”,便是最常見的追求融合的努力。
假若王女士隻是在必要的時候去了解兒子,她就是一個好媽媽。但假若她在任何時候都想知道兒子在想什麼,她的愛就會給人一種窒息感。
其實,任何一種親密關係都需要一定的距離。甚至可以說,融合隻是瞬間的,而距離才是永恒的,正如美籍黎巴嫩作家紀伯倫在《論婚姻》中所說:
彼此斟滿了杯,卻不要在同一杯中啜飲。
彼此遞贈著麵包,卻不要在同一塊上取食。
快樂地在一處舞唱,卻仍讓彼此靜獨,
就像連琴上單獨的弦,
在同一韻律中顫動。
……
要站在一處,卻不要太緊密。
因為殿裏的柱子,也是分立在兩旁,
橡樹和鬆柏,也不在彼此的蔭翳中生長。
父母不必了解孩子的一切
一個豐富的生命是有著很多關係需求的,而不是隻與父母等親人建立親密關係。
譬如,一個孩子全神貫注地看一棵樹時,他就是在與這棵樹建立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