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出事的時間跟上一世並不一樣,可情形卻完全相同。
蘇梓萱的腳步更快了起來,很快追上了楊皇後。
楊皇後在她最艱難的時候給予她的溫暖和幫助她一直記在心裏,她說過會報答楊皇後,就一定會做到。
查看康鈞情形的是楊集,他那雙大眼睛比第一次見的時候好像更大了許多,人也瘦了不少,青著臉抿著嘴一言不,楊皇後要蘇梓萱扶著才站的住,顫抖的撫摸著已經陷入昏迷的兒子半響才能找到自己聲音:“大皇子,怎麼樣?”
楊集的聲音很輕卻震的楊皇後心神晃動:“危在旦夕。”
楊皇後腳下一軟,差點摔倒,眼淚悄無聲息的順著她的眼角滑下,她硬撐著問楊集,卻控製不住聲音的顫抖:“你有幾成把握?”
“沒有。”
楊皇後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楊集的目光掃過楊皇後身後的蘇梓萱,微微停頓但很快略了過去。
皇上也很快過來,一起的還有薛鳳君和康其澤。
聽說大皇子的情形不好,皇上大雷霆:“治不好大皇子你們都陪葬!”又扶起了站立不住的楊皇後,夫妻兩大抵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心距離的這麼近。
薛鳳君站在了蘇梓萱身邊,用眼神詢問,蘇梓萱微微搖頭,床上的大皇子又嘔吐了起來,蘇梓萱深吸了一口氣往前站了一步,楊集的眼睛一亮,薛鳳君歎息了一聲,一旁的康其澤眼神越幽深,看不見一絲光亮。
“皇上,臣妹有治病的良藥!”
皇帝轉過了身,皇後滿眼希冀的看著,仿佛看著整個世界,皇上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嘴角竟微微帶了笑意:“朕想起來了。”
當時薛鳳君中了無解之毒,是蘇梓萱拿藥救活的。
而這些康其澤都不知道,他筆直的站在原地,看著眼前熟悉的身影,從來沒有覺得他們是如此的遙遠。
藥是蘇梓萱自己快馬加鞭取過來的,楊集小心翼翼的喂給了大皇子。
楊皇後緊緊的攥著手裏的帕子,生怕下一刻就再也看不到孩子。
蘇梓萱垂著眸輕聲道:“這藥是我姨娘去世之前留給我的,說是曾經一位雲遊的和尚給了她的,能治百病,我之前無意中給鳳君用過,才知道我姨娘說的是真的,如今就剩下這些”
一個謊言要用一百個謊話去圓,蘇梓萱隻能盡量把這些話說的無從查證一些,以前跟著她姨娘的人死的死走的走,死無對證,雲遊的和尚找不見也是意料之中,也難怪薛鳳君看見她打算出頭會歎息,聰明如他肯定猜測的出這些東西來曆不凡,如果說不好,就會惹來無盡的麻煩。
後宮裏來來去去好些人都來看望大皇子,皇上一個也沒有放進來,大皇子有中毒的征兆雖然不是很明顯,但不可有一絲大意。
眾人都在等,皇長子的情形將會牽扯出更多事情,甚至也許會改變如今前朝後宮的局勢,這一夜多少人在祈禱,隻是目的各不相同。
清晨的曙光撒進了這一間安靜的偏殿,大皇子悠悠的睜開眼說了一句:“母後,我餓了。”
楊皇後終於支撐不住暈了過去,宮人慌張的將楊皇後抬回了內殿,皇帝也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一轉身瞧見蘇梓萱靠著薛鳳君睡的極其安然,有些淺淡的太陽光芒將她的側臉映照的格外明亮,她濃密的睫毛安靜的垂著,像一隻停靠在港灣遮風避雨的黑蝴蝶。
皇帝的心裏忽然翻湧出不知名的情緒,他轉頭看了一眼沉默的看著相擁而眠的薛鳳君和蘇梓萱的康其澤,默默的拍了拍康其澤的肩膀:“你瞧,梓萱功夫那樣高,這樣的動靜她也睡的醒不來,以前行軍打仗的時候哪裏有過這種情景,你肯定明白是為什麼。”
因為蘇梓萱靠著薛鳳君,而薛鳳君能給她安全感,因為蘇梓萱完全的信任薛鳳君,這種相濡以沫的感情誰也替代不了。
皇上在明白不過康其澤此刻的心情了,他笑著打趣:“她那樣的女子,想得到而得不到的人多了去了,你也不用覺得沒麵子,陳家的陳婉茹聽說也是不錯的姑娘,朕就給你們賜婚算了,有個知冷知熱的人,總好過你一個人。”
康其澤轉身看向了皇帝,他漆黑的眼眸仿佛被更加堅固幽深的東西包圍,散著一種陰冷又生人勿近的氣息,淡淡說著話卻散著無盡的哀傷:“也好。”他這樣說著,仿佛在不會開啟心扉,永遠孤獨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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