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蘭的臉色明顯僵了一下,卻隻是一瞬,隨即便恢複了一副哀慟的模樣,望著顧將軍,低聲道:“我聽說雲溪出事了,所以趕緊出來瞧瞧,姐夫,她沒事吧?”
極力的佯作一副關切的模樣,心中卻早就樂開了花。殢殩獍曉
沒事?怎麼會沒事?這一次,事情鬧的這樣大,皇帝發怒,隻怕顧雲溪就算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
想到這兒,她的心情越發的明朗了起來。
隻要顧雲溪一死,方玉婉一定會經受不住,到時候自己再適時的安撫一下顧青雲,整個將軍府,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崢。
顧將軍卻不知她心中所想,還以為是真真兒的關心著雲溪,語調兒當下便不似先前那樣的防備淩厲:“情況不太妙,你姐姐也受了不少打擊,你進去瞧瞧,好好的安撫著她,我還得出去想想辦法。”
方玉蘭自然是溫柔的應下,目光之中,顧將軍的身影漸行漸遠,她的笑容,方才詭異的勾起,一直延伸至了眼角眉梢。
顧將軍自是預備再去一趟禮部,畢竟除了將軍府的繡娘之外,最有可能出差錯的便是在禮部客。
可是才剛走出將軍府,遠遠就見逸王慕容禎下了馬疾步走來。
“將軍,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一句話,倒是問的顧將軍有些懵。
他從不知自己的女兒與逸王已經熟稔到出了事還會來詢問的地步,是以難免一時之間有些錯愕。
慕容禎卻已經大步到了他的跟前:“將軍,快說話,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青雲方回過神來,此時也顧不得探究許多了,聽慕容禎急切的詢問,他便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講了一遍,末了,他又說:“王爺,小女並非浮躁之人,做事向來不會出紕漏,這一番,定是不知哪裏出了問題。”
慕容禎自是相信雲溪的,聽顧青雲這樣一說,越發的堅定了自己的想法,遲疑了一下,道:“既然如此,那便去禮部瞧瞧。”
與顧青雲的想法不謀而合,他自然忙不迭的前頭帶路,與慕容禎一道往禮部而去。
禮部侍郎李元壽顯然沒有料到逸王回來,忙不迭的帶著一眾官員行禮問安,慕容禎卻隻是不耐的擺了擺手,道:“莫要那樣多的虛禮,都起來吧,本王今日來,是有一事要查清楚。”
逸王是與顧將軍一道前往的,是以明眼人都看出端倪來,李元壽不傻,自然也是明明白白,當下便上前了一步:“回稟王爺的話,該說的,微臣都已經與顧將軍說了,這件事,實在與我們禮部無關。”
頭一句便是在推卸責任,慕容禎不免沉了沉臉色:“本王並非來興師問罪,隻是想了解一下情況,你且把負責端午晉奉事宜的官員找來,本王要親自問上一問。”
李元壽一愣,偷偷拿眼望了一眼慕容禎的臉色,見他神色鄭重,一掃往日的放浪形骸,不免知曉事情的嚴重性,哪裏還敢多言,忙不迭的派人去叫了負責的官員來。
慕容禎瞧了一眼,眸色陡然一深。
“你也是禮部的官員?”指著其中一人,他淡聲一句。
問的正是錦子洲。
錦子洲自問與逸王並無交集,如今卻被特地點了名,自然受寵若驚,忙不迭的上前了一步,躬聲道:“下官錦子洲,拜見王爺!”
慕容禎眯了眯眼,錦子洲...
“你來說說,原本十爪的龍,怎麼到了你們禮部,便成了九爪?”
一句話,問的錦子洲一個激靈。
“微...微臣不知。”他道。
“不知?”
慕容禎的眸色更深了,若是旁的官員說不知,他興許還信,可是這個人說,他怎麼就那麼不信呢?
不過他卻沒有多言,隻是又尋常的問了幾句,方與顧將軍一道離開了禮部。
“將軍,您先回將軍府,餘下的事,交給本王。”他沉著嗓音,淡淡一句。
顧將軍心中疑慮萬千,最想知道的便是他與自己女兒有何淵源,然又知此時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方點了點頭,告辭回了將軍府。
慕容禎又在禮部外頭站了一會兒,思緒陡轉,待到回到王府,第一件事便是叫來了淩風:“你去辦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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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聲寂寥,霧氣極重,將軍府後門處,一個人影鬼鬼祟祟的沿著牆根而來,待行至門口,也不敲門,隻是對著緊閉的大門旺旺的兩聲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