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淼一整晚腦子都很空白,除了慣性的流眼淚,其他的什麼都想不出來,迷迷糊糊間,舅舅那句“需要幫助的時候,不跟我們說,那就是對家這個字的褻瀆。”
早晨六點,井淼就打通了舅舅家的電話,她說“舅舅,我想回家來。”說完眼淚又忍不住的流了出來。
舅舅聽出井淼壓抑的哭聲,什麼也沒問,隻說了一句“好,回來吧,你的房間很幹淨。”
十點多,井淼找的車來了,井淼指揮著兩個小夥子一樣一樣的搬,東西不重,但很零碎,雖然買家具的時候,她堅持要付一部分錢,但是,讓她觸景生情的東西她一概不要,反倒是完全屬於她的,包括梳子洗發水,她也一樣不留,連枕頭都拿走了。
東西都搬完了,井淼環視了一下房子,看到電視上有三張在貴州時,黃河給她照的照片,她不帶一絲留戀的把照片從相框裏取出,三兩下的撕成了碎片,自己拿回去是傷心,卻也不留給黃河,她要斷,就斷的幹幹淨淨,走到門口把門鑰匙卸了下來,放到鞋櫃上。
“井淼——”黃河看著井淼撕碎照片,心下一片慘然。
“如果還有我沒拿走的,不管多重要也都幫我扔掉,不要再給我送去。”說完,沒有任何結束語和告別,關好門離開。
井淼回到舅舅家,隻是對舅舅和舅媽說了一句,“房子白賣了,我們分手了。”
兩個老人知道,井淼外柔內韌,有什麼事寧願自己受苦,也不會向別人哭訴,可是一旦做了決定,就不會再改變,於是,兩個老人也不多說話,“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就好。”
“舅舅,麻煩你明天幫我辭職吧,我不想再去了。”
這是井淼第一次比較無理的請求,舅舅卻笑著點頭,“好,明天我過去。”
晚上,樂樂回來看到井淼,正要跑過去鬧騰,卻被舅舅製止了。井淼不願意家人擔心她,雖然臉上維持不住笑容,但還是平靜的做著一些事,比如看電視,比如收拾帶回來的東西,再比如和舅媽一起做飯,隻是,味道——
全家人也默契的不過問事情始末,全都耐心的陪在井淼身邊,盡量正常的當沒發生任何事一樣的,吃飯聊天。
九點剛過,井淼便洗澡睡覺了,舅媽想了想,樂樂還年輕,怎麼也會忍不住的去問井淼,與其讓她去煩井淼,不如先跟她說了,同齡人多少有點共同語言,有機會還能勸勸。
把樂樂叫到屋裏,將她知道的事一點點的說了,“但是不知道你姐怎麼昨天開開心心的回家,今天早晨就打電話回來,說要搬回來住,中午,我看她拿回的那些東西,零零碎碎什麼都有,那根本就不是吵架生氣該拿回來的東西,那分明是決裂搬家呀!”
“我去找黃河,我要問問他憑什麼欺負我姐!”樂樂聽完一下子就竄兒了,但凡手裏有把刀,她就殺過去了。
“哎呀,你就別添亂了,不過是應該問問黃河,你姐有時候愛較真兒,沒準這中間有什麼誤會呢,你給黃河打個電話問問,但是,別急啊。”舅媽本來想自己打的,可是年輕人吵架,老人一攙和,怕讓年輕人反感,萬一事態沒有想象中那麼嚴重,等兩個人合好了大家見麵倒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