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生的旅途中,我們的心情和感覺都需要夥伴,需要友情。
本來是陌生人,有一個人伸出手來,就成了朋友。每一個友善的舉動都可以換來回報,每一個溫馨的微笑都可以換來感動。這些催人淚下的親情愛意故事,如一罐罐香濃的雞湯,溫暖那些在風雨中孤獨的心靈,為困頓已久的心開啟一扇靈動的窗……
天使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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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臨近,郵局工作人員黛妮西尼·羅茜在閱讀所有寄給聖誕老人的1000封信件時,發現隻有一個名叫約翰·萬吉的10歲兒童在信中沒有向聖誕老人要他自己的禮物。
信中寫道:“親愛的聖誕老人,我想要的、唯一的一樣禮物就是給我媽媽一輛電動輪椅。她不能走路,兩手也沒有力氣,不能再使用那輛兩年前慈善機構贈予的手搖車。我是多麼希望她能到室外看我做遊戲呀!你能滿足我的願望嗎?愛你的約翰·萬吉。”
羅茜讀完信,禁不住落下淚來。她立即決定為居住在巴寧市的萬吉和他的母親、39歲的維多莉亞·柯絲萊脫盡些力。於是,她拿起了電話,接著奇跡般的故事就發生了。
她首先打電話給加州雷得倫斯市一家名為“行動自如”的輪椅供應商店。商店的總經理襲迪·米倫達又與位於紐約州布法羅市的輪椅製造廠——福卻拉斯公司取得了聯係。這家公司當即決定贈送一輛電動輪椅並且在星期四運送到,並在車身上放一個聖誕禮物的紅蝴蝶結。顯然,他們是聖誕老人的支持者。
星期五,這輛價值3000美元的輪椅送到了萬吉和他媽媽居住的一座小公寓門前,在場的有十多位記者和前來祝福的人們。
萬吉的媽媽哭了。她說:“這是我度過的最美好的聖誕節。今後,我不再終日困居在家中了。”她和兒子都是在1981年的一次車禍中致殘的。由於她的脊骨骨節破裂,得依靠別人扶著坐上這輛灰白色的新輪椅,在附近的停車場上進行試車。
贈送輪椅的福卻拉斯公司的代表奈克·得斯說:“這是一個一心想到媽媽而不隻是自己的孩子,我們感到,應該為他做些事,有時,金錢並不意味著一切。”
郵局工作人員同時也贈送給他們食品以及顯微鏡、噴氣飛機模型、電子遊戲機等禮物。萬吉把其中一些食品裝在匣內,包起來送給樓下的鄰居。
對此,萬吉解釋說:“把東西贈給那些需要的人們,會使我們感到快樂。媽媽說,應該時時如此,也許天使就是這樣來考驗人們的。”
第六枚戒指
安彼德
我17歲那年,好不容易找到一份臨時工作。母親喜憂參半:家有了指望,但又為我的毛手毛腳操心。
工作對我們孤女寡母太重要了。我中學畢業後,正趕上大蕭條,一個差事會有幾十上百的失業者爭奪。多虧母親為我的麵試趕做了一身整潔的海軍藍套裝,才得以被一家珠寶行錄用。
在商店的一樓,我幹得挺歡。第一周,受到領班的稱讚,第二周,我被破例調往樓上。
樓上珠寶部是商場的心髒,專營珍寶和高級飾物。整層樓排列著氣派很大的展品櫥窗,還有兩個專供客人看購珠寶的小屋。
我的職責是管理商品,在經理室外幫忙和傳接電話。要幹得熱情、敏捷,還要防盜。
聖誕節臨近,工作日趨緊張、興奮,我也憂慮起來。旺季過後我就得走,回複往昔可怕的奔波日子,心中就惴惴不安。然而幸運之神來臨了。一天下午,我聽到經理對總管說:“艾艾那個小管理員很不賴,我挺喜歡她那個快活勁。”
我豎起耳朵聽到總管回答:“是,這姑娘挺不錯,我正有留下她的意思。”這讓我回家時蹦跳了一路。
翌日,我冒雨趕到店裏。距聖誕節隻剩下一周時間,全店人員都繃緊了神經。
我整理戒指時,瞥見那邊櫃台前站著一個男人,高個頭,白皮膚,約30歲。但他臉上的表情嚇我一跳,他幾乎就是這不幸年代的貧民縮影。一臉的悲傷、憤怒、惶惑,猶如陷入了他人置下的陷阱。剪裁得體的法蘭絨服裝已是襤褸不堪,訴說著主人的遭遇。他用一種永不可企的絕望眼神,盯著那些寶石。
我感到因為同情而湧起的悲傷。但我還牽掛著其他事,很快就把他忘了。
小屋打來要貨電話,我進櫥窗最裏邊取珠寶。當我急急地挪出來時,衣袖碰落了一個碟子,6枚精美絕倫的鑽石戒指滾落到地上。
總管先生激動不安地匆匆趕來,但沒有發火。他知道我這一天是在怎樣幹的,隻是說:“快撿起來,放回碟子。”
我彎著腰,幾欲淚下地說:“先生,小屋還有顧客等著呢。”
“去那邊,孩子。你快撿起這些戒指!”
我用近乎狂亂的速度撿回5枚戒指,但怎麼也找不到第6枚。我尋思它是滾落到櫥窗的夾縫裏,就跑過去細細搜尋。沒有!我突然瞥見那個高個男子正向出口走去。頓時,我領悟到戒指在哪兒了。碟子打翻的一瞬間,他正在場!當他的手就要觸及門柄時,我叫道:“對不起,先生。”
他轉過身來。漫長的一分鍾裏,我們無言對視。我祈禱著,不管怎樣,讓我挽回我在商店裏的未來吧。跌落戒指是很糟,但終會被忘卻;要是丟掉一枚,那簡直不敢想象!而此刻,我若表現得急躁——即便我判斷正確——也終會使我所有美好的希望化為泡影。
“什麼事?”他問,他的臉肌在抽搐。
我確信我的命運掌握在他手裏。我能感覺得出他進店不是想偷什麼,他也許想得到片刻溫暖和感受一下美好的時辰。我深知什麼是苦尋工作而又一無所獲;我還能想象得出這個可憐人是以怎樣的心情看這社會:一些人在購買奢侈品,而他一家老小卻無以果腹。
“什麼事?”他再次問道。猛地,我知道該怎樣作答了。母親說過,大多數人都是心地善良的,我不認為這個男人會傷害我。我望望窗外,此時大霧彌漫。
“這是我頭回工作。現在找個事兒做很難,是不是?”我說。
他長久地審視著我,漸漸,一絲十分柔和的微笑浮現在他臉上。“是的,的確如此。”他回答,“但我能肯定,你在這裏會幹得不錯。我可以為你祝福嗎?”
他伸出手與我相握。我低聲地說:“也祝您好運。”他推開店門,消失在濃霧裏。
我慢慢轉過身,將手中的第6枚戒指放回了原處。
親愛的,我來了
卡倫·歐考那
在我40歲時,丈夫為我舉辦了一個令我驚喜的生日晚會。
當我走進餐廳,在繽紛的鮮花與柔美的音樂中見到親愛的朋友們,看到那裏陳列著我的照片——它們記錄著我走過的人生旅途——此情此景,此時此刻,銘刻在了我的心中,永遠也不會忘記。
我從一張桌子走到另一張桌子,問候著每一位客人,沉浸在喜悅與溫馨中。驀地,我的目光停在了房間最裏麵的一位老人身上,他看著我,慈祥地微笑著,手臂還環著一個頭發雪白、一雙藍眼閃著激動的亮光的婦人。
“爸爸、媽媽!”我喘息了。親愛的雙親,為了我的生日,一小時前就從芝加哥飛抵洛杉磯。望著眼前的兩位老人,我抽泣起來。是他們,不僅養育了我,也諄諄告訴我:“親愛的,我來了。”——這是他們經常贈予別人最好的愛的禮物,今天,他們把這份禮物贈予了我。
大約一年以後,我和丈夫收到一位朋友的請柬,邀請我們參加她的婚禮——幾年前他們舉行過一個非宗教的婚禮,而現在他們希望在主的麵前重申他們的婚誓。
婚禮前一天早晨,我決定打個電話向朋友告假。
“凱茜,我是卡倫。”我試探地說。
“你明天一定來的,是不是?”她打斷我的話,同時語氣顯得格外急切。
我躊躇了一下,而恰在這一瞬間,父母趕來祝賀我生日的那一幕浮現在了自己的眼前,我便趕忙對她說:“是的,親愛的,我當然來!”
於是我們去了,我很高興我們這樣做。我們坐下不多一會兒,凱茜就進來了。
她容光煥發,但眼眶裏含著淚水。她訴說著我們的出席對她意味著怎樣的情意,給她帶來多大的快活,而這一份情意和快活她的親戚們卻沒有送來:這一天,她的兒子和兩個她深愛的姐妹都沒有來。從她的眼睛裏,我看到她那被傷害的心。
“我原先想的是不來了,多可怕呀!”我對丈夫耳語道。
現在我知道,從感情來說,當她需要你的時候,你出現在她身邊是一種責任,無論代價如何,我們都應該負起這種責任。“親愛的,我來了。”——在這一刻,不僅是自己,還有對方,我們的愛和友情都有了更深的含義,我們的情感和精神都有了更新的內容。
不久前,一位鄰居的丈夫病重住院。在她守護丈夫的漫長日子裏,我每天總在她的門口放一束玫瑰花或一張慰問卡片,但從未進去坐幾分鍾或講幾句話。
然而,有一個早晨,我在門邊發現一張小紙條,上麵寫著:昨晚,10點30分,卡爾去了天堂。
幾天後,我們不期而遇,她真可以說是一個疲憊而孤獨的老婦人了。
“菲莉絲。”我小聲喚道。
當我們的目光相遇,就彼此進入了對方的心靈,像兩個孩童一般。我們一起走進她的房間,這時候,我看到她蒼白臉上的悲痛減輕了許多。
卡爾的最後一個晚上我不在那兒。但現在,她需要我,我在這兒。
去年春天,我們在山中的周末別墅度假。一整天的刈除雜草和播種令我精疲力竭。回到家,正當我走上樓梯時,聽到敲窗的聲音,原來是我的丈夫查爾斯,他的臉沾滿泥土,但兩眼炯炯發亮。
“什麼事?”我問。
“沒什麼。隻是想你,親愛的。”他望著我,接著又指了指遠處的群山,溫柔地補充道,“太陽快下山了。在一天結束的時候,我希望你能在我身邊。”
一個細微的手勢,一份充滿愛的禮物,我的眼淚湧上來了,丈夫隻是希望我在他的身邊。
親愛的,我來了。
紫色的菊花
帕特麗夏·謝勞克
當時我在新澤西州龐姆特湖的聖瑪麗教堂教書。10月份,在一次宗教課上,我向我班上8歲的學生宣布了我的計劃:“我希望所有的同學能在學校附近做些額外的工作,掙些錢。”我說:“然後用這些錢買些感恩節晚餐用的食品,送給那些可能連頓像樣的晚餐都吃不上的人。”
我想讓孩子們自己去體驗書上所講的:給予比接受更能使人愉快。並想讓他們明白,信仰可不光是知道和說一些悅耳動聽的美妙思想言詞,更重要的是人們應該做些什麼,使它變成活生生的現實。我希望他們能夠切身感受到自己具有能使生活發生變化的力量。
在感恩節那個星期,男孩和女孩們早早就來到班上,他們得意地攥著自己掙來的辛苦錢。他們為此去耙過樹葉,這從他們手上起的水泡可以看出來;他們擺過餐桌,刷洗過碗碟,幫助看護過小弟小妹們。現在呢,他們可真等不及了,隻想趕快去買東西。
當他們在超級市場的過道裏穿梭般地跑來跑去時,我負責照管他們。最後,當我們推著滿載著火雞和花色配菜的小車向結賬處走去時,忽然,一個孩子又發現了“新大陸”,這又使他們飛奔起來。
“看!花!”克瑞斯汀大喊起來,緊跟著是孩子們旋風般地飛跑,衝向節日植物陳列處。
我極力勸說他們要實際一些,用餘下的錢再多買些主食多好,這樣可以多吃幾頓。白費了一頓口舌,最後我隻好說:“花又不能吃。”
“可是,謝勞克小姐,”回答我的是一片尖細的吵吵聲,“我們就想買花!”
看著眼前那麼多排列整齊的鮮花,我終於讓步了。很多花瓶裏插著五顏六色的大朵兒的鮮花,有赭色的、金黃的,還有像葡萄酒一樣的紅色的。而鑲嵌在眾多陳列品正中的,是一盆與其他花色不協調的紫色的菊花。“她一定會喜歡這盆花的。”當孩子們把這盆紫色的植物費力地搬到小車上時,他們一致這樣認為。
鎮上辦事處已經給了我們一個人名和地址,這是一位已經孤獨地生活了許多年的、窮苦的老奶奶。不一會兒,我們就顛簸在一條坎坷不平的土路上,去尋找老奶奶的住處了。這時車廂裏可沒有那種超俗的氣氛。“你擠著我了!”一個聲音大喊。“我可害怕見陌生人!”另一個說。在這些不停蠕動、咯咯發笑和你推我擠的孩子,還有那盆不起眼的紫色菊花中,我真懷疑,我的那些“給予”和“接受”的說教是否能起點作用,為孩子們所接受。
最後,我們終於在一座淹沒在樹林中的小房子前停了下來。一個身材瘦小、滿臉倦容的老婦人來到門口,迎接我們。
我的那群孩子們急匆匆地去搬運食物,當一個個盒子被搬進去時,老奶奶噢啊的驚歎聲,使她的小客人興奮極了。當埃米把那盆菊花放在櫃子上時,老奶奶大吃一驚。我想,她一定在想這要是一盒麥片或是一袋麵粉該有多好啊。
“你喜歡在這兒看到這麼一盆花嗎?”邁克爾問,“我的意思是說在這個樹林子裏。”
老奶奶高興起來,給孩子們講了許多生活在她周圍的動物的故事,還告訴孩子們,小鳥怎樣成群飛來,吃她放在地上的麵包屑。“可能因為這樣,上帝才派你們給我送來吃的。”她說,“因為我用自己的食物喂小鳥。”
我們回到了車上,在係安全帶的時候,我們可以透過廚房的窗戶直接看到屋子裏。老婦人在屋子裏向我們揮手告別,然後她轉過身去,穿過房間,繞過那一盒盒的食物,繞過我們送給她的火雞,繞過那些花色配菜,徑直走到那瓶菊花前,把臉埋在了花瓣裏。當她抬起頭時,嘴邊掛著一絲微笑。此時,她臉上的倦容一下子不見了,在我們眼裏,她好像變了一個人。
頭一次,孩子們變得那麼安靜。就在那一瞬間,他們親眼看到了自己的力量,這力量可以使別人的生活變得更美好。
而我自己,也從中明白了些什麼。這奇跡的產生,並非來自成人實用的經驗之談,而恰恰來自孩子們天真豐富的情感。孩子們想到了,在這陰鬱沉悶的11月,人們有時需要一盆逗人的紫色的鮮花!
紅色運動衫
馬克·哈格
康威老先生叫我去他那裏一趟。他是我們家的鄰居,年事已高,而我猜想他叫我去無非是為一件家務雜事,就像以前我媽媽叫我去做的一樣,因為我已長大了。
我到他家後,老先生叫我把他的一雙舊鞋送到城裏吉特勒先生的鞋店修理一下。
就在我等著他把鞋脫下來時,一輛小轎車開過來,一個男的帶個小男孩從車裏下來,想要點水喝。當我給他們遞去盛滿水的水杯時,小男孩身上的紅色運動衫引起了我的注意。他看上去跟我的年齡差不多大,約14歲左右,運動衫也跟我的大小一樣,但這是我所見到的最漂亮的一件運動衫,運動衫前麵印著一隻藍色的仰著頭的大角麋鹿。
小男孩正喝著水時,康威老先生養的兩隻小狗咬起他的鞋帶來,小男孩轉過身來和小狗一塊兒玩起來。當小男孩與小狗玩熟時,我就大著膽子問他運動衫是從哪兒買來的,多少錢一件。他告訴我是在城裏的商店買的,貨架上全是這種運動衫。
他們走了以後,康威老先生用報紙將舊鞋包好,從衣兜裏掏出1元4角5分錢對我說:“對不起,孩子,我沒有零花錢給你了,實際上這是最後一點錢了。”
我知道這都是真的,我曾經不止一次地問過我媽媽,為什麼康威老先生不和孩子們生活在一起而獨自一個人住在這裏。
媽媽告訴我,老先生不想和孩子們住在一起,是因為他愛他的小屋。而我告訴她,我看不出小屋有什麼可愛的。媽媽說,這是因為我還是小孩子的緣故,不理解老人們的心思和感覺。康威老先生喜歡聽窗戶的響聲,還喜歡那長滿苔蘚的屋頂、春風楊柳的景色和泉水的咕嘟咕嘟聲,以及小溪的潺潺流水聲。對他來說,老地方在他心中是多麼的親切和溫馨啊。
但是我還是不懂,為什麼老先生非要住在這裏。此時,那件印有驕傲的大角麋鹿的紅色運動衫又進入我的眼簾。
我夾著老先生的鞋往城裏走時,他叫住我:“告訴他,你就站在那裏等他修好;告訴吉特勒先生,我就坐在火旁等你回來。”
我一邊走,一邊想著那件紅色運動衫。我回到家後,一頭鑽進廚房,我想儲錢罐一定放在碗櫃裏。我第一個想到的總是罐子,因為小孩子們總是要求媽媽給他們零花錢。
但這次我感到與往常不一樣,我得說服媽媽。我告訴她,那個小男孩身上穿的紅色運動衫以及運動衫上印的驕傲的藍色大角麋鹿有多棒。沒一會兒,我就向媽媽要了3塊錢。
我到了城裏後,先到小男孩告訴我的那家大商店,並找到掛著那件運動衫的櫃台,毫不猶豫地用3塊錢買了一件。出了商店我就穿上了。我並沒有跑,我慢慢走著,心裏充滿了自豪,就和我身上的大角麋鹿一樣。
在吉特勒先生的鞋店裏,我將鞋子放在櫃台上,他打開後檢查了一下鞋子,然後轉過身瞧著我,搖了搖頭說:“沒法再修了,鞋底全壞了。”我夾著那雙舊鞋走出了鞋店。
我站在街角抱著鞋等了一會,我好像看到老人在他那小河灣旁的小屋裏赤腳等著我。我瞥了一眼這雙老人穿得不能再穿的破鞋子,我想那雙鞋子可能是世界上他最親近的東西了。
我開始在樓前徘徊。我又一次站在大商店的門口。我衣兜裏隻剩下1元4角5分錢了。我把運動衫脫下走進商店。
“我打算不要這件運動衫了。”我告訴售貨員,“我想買雙跟這雙舊鞋一樣大小的鞋子,用這件運動衫的退款再加上1元4角5分。”
我向售貨員說明為什麼想要買這雙鞋以及老人的鞋不能再修了。
“噢,我認識那位老先生,他來過幾次。”售貨員和顏悅色地說,“他常想要雙軟點的鞋子,我這兒還有幾雙。”
她轉身拿出一雙鞋盒,我看到盒子上的標價:4元5角。
“我用這件運動衫再加上1元4角5分買了。”
售貨員沒說什麼,他隻是爬上去,拿下來一雙很重的長腰襪子,放進鞋子裏,用舊報紙將鞋子包起來。
我將那件驕傲的仰著頭的大角麋鹿運動衫放在櫃台上,抱著鞋盒走出了商店。當那間我熟悉的小屋進入眼簾時,我慢慢走著思考著,我想著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和如何去對老先生講。我記得媽媽說過:風暴過後總是陽光明媚,黑色的天空最易看星星,以及悲傷之後是快樂之類的話。
“吉特勒先生說你的鞋不能再修了,鞋底全壞了。”我一本正經地對老先生說。
使我迷惑的是,老先生那藍色的眼睛裏沒有出現失望的目光。
“噢,那就算了,把鞋放在這兒,我看我自己還能修一修再穿一段時間。”
我打開舊報紙,那雙嶄新的軟皮鞋呈現在他的麵前。我看到他那雙大手不停地撫摸著軟皮鞋,淚水順著他的麵頰流了下來。他站起來,走過去從枕頭下麵拿出一件印有仰著頭的大角麋鹿的紅色運動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