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卷八 放慢生活的腳步(1 / 3)

生活中到處都有感動,都有美麗的風景,而忙碌的心卻讓這些珍貴的東西悄然流失了。何不放慢自己的腳步,想一想即將到來的春天、美麗的花朵和我們純真的孩子。

死前要做的五十件事

溫迪·斯瓦洛·威廉姆斯

幾周前,我跟著一位朋友走進一家藝術用品商店。我發現他要了水彩顏料,這令我很納悶,因為他不是畫家。

“我報名參加了一個水彩畫學習班,下周就開課了。”他靦腆地說,“我真沒有時間,但它是我所列的死前要做的50件事之一,所以我得去做。”

這聽起來很有趣。“其他還有什麼?”我問。

“什麼都有。”他說,“每過幾個月我都看看那張單子,來決定下一步該集中精力幹什麼。列單子之前,我總是為生活中損失的一切而傷感,現在我開始埋頭實幹了。”

“什麼時候能讓我看看你的單子?”我問。

“恐怕很難,”他說,“那會泄露關於我的很多東西。列出你自己的單子,你就會明白的。”

於是當晚我就列了一張單子,囊括了所有對我至關重要的內容,也流露出了自己對實現這些美夢的渴望。

僅僅列出這張單子就幫我理清了輕重緩急。我很快填出了前20件,但隨後就開始細心斟酌了。最後我加上了向往多年的項目,年輕時就背負的夢想,以及初聞就在我心中產生共鳴的事情。

首先,我想到更多更遠的地方去旅行。尤其是現在,孩子們都已長大,我想與孩子們完成10次旅行。

我吃驚地發現單子上有些事情需要馬上去做。例如,如果我想學開壓路機,就得在50歲之前開始。

當然,有些項目可以推遲到上了年紀時去幹。我醉心於花草園藝,但現在撫養孩子、業務纏身的我難有閑暇來侍弄玫瑰。

某一天我想致力於一家醫院嬰兒室的誌願者工作。我還願與青年們共事,指導年輕人,或去本地的高中服務,看來我也許需要考慮為一年一度的學校義賣會而學會做燒烤。

有些項目令人生畏,因為它們意味著某種兢兢業業的投入。我想在世時出版一部小說,想攻讀哲學博士,還想學繪畫,並想用鋼琴彈出四重奏。如果我打算實現這些目標,就得勤於筆耕並手不離琴。

單子上的願望我並不可能一一實現。有些事情非我能力所及,例如新西蘭之行,以及最終也不會在我餘生中成真的事情,比如擁有一匹良駒。然而,我發現我已經為許多這樣的妄想構築了框架,而且如果我今天把它們定為目標,那麼明天設法使部分“成真”也並非毫無可能。

像我的朋友那樣,現在我有了發泄不滿的替代物。當我對生活感到厭倦時,就拿出那張單子。我也許會去函索取旅遊小冊子,或者在後院拿出畫筆塗抹上一個小時,盡量把樹林畫得像模像樣。

我不知道孩子們和我怎樣才能去非洲,但如果它確實重要,我肯定會找出一個方案。他們中的一個也許長大後當了一名動物學家;或者我也許成為一名生態作家,因公被派往那兒;或者我們也許隻需每星期都攢上幾美元,直到夠用為止。

我的一位表姐曾把一大串趣事變為現實。她曾對我說,關鍵在於籌備,這樣生活就會神奇地運轉。“如果你想讓你的輪船開進來,就必須建一個碼頭。”她說。

多虧那張單子,我正在動工修建碼頭呢!

放慢生活的腳步

艾麗斯

當我和4歲的兒子走到街邊準備過馬路時,突然聽到汽車輪胎刺耳的嘶叫聲。一輛失去控製的轎車飛速向我們直衝過來,這時我們已來不及躲閃,所有這一切都發生在千分之一秒內。

轎車撞到了離我們隻有幾步之隔的人行道上。那輛紅色轎車的影像永遠都不會從我的記憶中抹去。其實當時我並不確知那輛車距離我們有多近,在最後的一刻我將身體背轉了過去,但那輛車真的就停在了我們跟前。人們都停下車來詢問我和兒子的情況。

“車沒有撞到我們。”我從巨大的驚嚇中醒過神來,連忙對周圍關注的人們說道,好像他們看不到我與兒子毫發無傷一樣。

接著我蹲下身,將兒子緊緊地擁抱在懷中。

“媽媽,那輛車剛才差點兒朝我們開過來。”兒子聲音清朗地說道,手裏仍然握著那隻上午在幼兒園用紙折成的小貓。他完全不了解一輛時速50公裏、重達一噸的汽車衝過來時,會對他造成怎樣的傷害。他頭腦中的觀念顯然並不屬於這個現實且殘酷的世界,動畫片使他深信某個人身處危難時,一定會有神勇英雄從天而降,使人擺脫險境。

我走到那輛轎車前,裏麵坐著一位60多歲的婦女,雙手仍然握著方向盤。

“你還好嗎?”我問她,言下之意是說:你差點撞死我和我兒子,你知道嗎?

“有一輛車在我麵前突然轉彎,我的車失去了控製……”她開口說道。

那天的事發生之後,我在家中的院子裏種了一百多株球莖花卉——蝴蝶花、藏紅花和水仙花,它們在寒風料峭的早春就會奇跡般地綻放,一位作園藝師的朋友把它們稱作“與未來的契約”。我告訴丈夫我愛他,並寫了三封遲到的感謝短箋。我還思考了很多有關生活中的危險與匆忙之間的關聯。

無疑那位差點撞死我們的老婦人當時行色匆忙,好像她是想趕上一個路口的綠燈。而那位突然開車轉彎的司機肯定也是在趕時間,才會冒險如此橫衝直撞。

而我自己也並不是全無責任。由於每日忙碌的生活,我想節省下兩分鍾,就沒有多走半條街到十字路口去過斑馬線,而是想在中途橫穿馬路,結果卻險些葬送我與兒子兩條性命。

平日我並不是輕易冒險的人。就在一周前,我剛結束9天的旅行,從日本回來,飛越了25萬多公裏,其間轉過6趟班機,經曆了6次飛機的起落,有12次機會成為晚間新聞的頭條。那次的旅行是哥哥送給我的禮物,但由於那幾經周折的長途飛行的危險性,當時我幾乎把機票寄回去。

此刻我不禁在心中想著飛行25萬多公裏都安然無恙的我,卻差點死在離家隻有兩條街的地方;想著兒子幼小的生命幾乎就此被奪走;想著我的丈夫險些要同時麵對兩個至愛親人的喪生,而這一切僅僅源於無謂的匆忙。

如今我決定要放慢自己的腳步,想一想即將到來的春天、美麗的花朵、我們純真的孩子以及我們與未來的契約。

活著為的什麼

F。奧斯勒

生活的真諦並不神秘,幸福的源泉大家也都知道,隻是常常忘了——這才真有點奧妙。

故事是由一個守墓人親身經曆、親眼看到的。一連好幾年,這位溫和的小個子守墓人每星期都收到一個不相識的婦人的來信,信裏附著鈔票,要他每周給她兒子的墓地放一束鮮花。後來,有一天,他們照麵了。那天,一輛小車開來停在公墓大門口,司機匆匆來到守墓人的小屋,說:“夫人在門口車上,她病得走不動,請你去一下。”

一位上了年紀的孱弱的婦人坐在車上,表情有幾分高貴,但眼神已哀傷得毫無光彩。她懷抱著一大束鮮花。

“我就是亞當夫人,”她說,“這幾年我每禮拜給你寄錢……”

“買花。”守墓人叫道。

“對,給我兒子。”

“我一次也沒忘了放花,夫人。”

“今天我親自來,”亞當夫人溫存地說,“因為醫生說我活不了幾個禮拜了。死了倒好,活著也沒意思了。我隻是想再看一眼我兒子,親手來放這些花。”

小個子守墓人眨巴著眼睛,沒了主意。他苦笑了一下,決定再講幾句。

“我說,夫人,這幾年您老寄錢來買花,我總覺得可惜。”

“可惜?”

“鮮花擱在那兒,幾天就幹了。無人聞,無人看,太可惜了!”

“你真這麼想?”

“是的,夫人,您別見怪。我是想起來自己常跑醫院孤兒院,那兒的人可愛花了。他們愛看花、聞花。那兒都是活人。可這兒墓裏哪個活著?”

老婦人沒有作答。她隻是又小坐了一會兒,默默禱告了一陣,沒留話便走了。

守墓人後悔自己一番話太率直、太欠考慮,這會使她受不了。

可是幾個月後,這位老婦人又忽然來訪,把守墓人驚得目瞪口呆:她這回是自己開車來的。

“我把花都送給那兒的人們了。”她友好地向守墓人微笑著,“你說得對,他們看到花可高興了,這真叫我快活!我病好了,醫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可我自己明白,我覺得活著還有些用處!”

不錯,她發現了我們大家都懂得卻又常常忘記的道理:活著要對別人有些用處才能快活。

一個家庭的遺產

琳達·裏弗斯

在某種程度上,這是一項影響他人一生的決定,當這一抉擇到來時,曾在我父親眼中出現的驕傲,又閃現在我女兒眼中。

我永遠也忘不了1965年那炎熱的夏天,媽媽突然死於一種醫學上都無法解釋的疾病,時年僅36歲。當天下午,一位警官拜訪了我父親,征得爸爸同意,醫院將要取出媽媽的主動脈膜及眼角膜。我幾乎完全被眼前這一事實擊昏了,醫生要解剖媽媽,把媽媽身體的一部分移到別人身上!我這樣想著,衝出屋子,眼淚奪眶而出。

那時我14歲,我還不能理解為什麼有人可以把我深深愛戴的人割裂開來。但爸爸卻對那位警官說:“好吧。”

“你怎麼能讓他們那樣對待去世的媽媽,”我衝著爸爸哭喊著,“媽媽完整地來到這個世界,也應該讓她完整地離開這個世界。”

“琳達,”爸爸溫和地對我說,用手臂環繞著我,“你能獻給人類的最好禮物就是你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你媽媽和我很早以前就決定了,如果我們死後能對別人的生活產生好的影響,那麼我們的死也就有意義了。”

那天,爸爸給我上的這堂課成了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數年過去了,我結了婚,擁有了自己的小家庭。1980年,爸爸患了嚴重的肺氣腫,就搬過來和我們一同生活,在以後的6年裏,我們花費了大量的時間探討生與死的問題。

爸爸高興地告訴我他去世後,不管怎樣都要將身體的一部分捐獻出去,特別是要捐獻眼睛。“視覺是我能給予別人的最好的禮物,”爸爸說,“如果能幫助一個雙目失明的孩子恢複視力,使他也能像溫迪那樣畫馬,那對這個孩子來說是多麼幸福和激動啊!”

溫迪是我的女兒,一直都在畫馬,還曾多次獲得繪畫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