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飛蛾撲火(2 / 3)

走著走著,直覺告訴她,一雙眼睛如影隨形地跟著她,抬頭四處尋覓著,卻什麼也沒看見,可能自己幻覺吧?最近精神一直不太好,喜歡上了喝酒,一杯入喉,心醉神迷,所有的痛楚暫時得以麻痹。

楊家雖然庭台樓院,錦衣玉食,大家相處也其樂融融,但怎麼樣都比不過她對那個破破爛爛的打鐵鋪的眷戀,即使現在她巳不需要為五鬥米而揮汗如雨,但她舍不得關掉它,還讓傻貴守著它,自己每天也必回來看看,看什麼,她也不知道,隻覺得這裏才是她心裏的歸宿,在這裏,她的心會得到平靜,會充滿溫馨,或許還有一點點微弱的期盼,期盼什麼呢?她也說不上來,這個小小的屋子,有著她人生最美好的回憶。

“姐,你來了。”傻貴嗬嗬地笑著。

“嗯!今天又是吃包子?真不知道什麼時候膩死你。”關紅滿眼的愛憐。

“包子好吃,姐,你也一起吃吧?”傻貴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

關紅搖搖頭,眼睛看向桌子,桌上那一堆永遠都稱不上“刀劍”,卻費盡了傻貴力氣的的鐵片破敗地躺著。忍不住苦笑一聲,轉身回到原來自己的房裏,屋裏所有擺設依舊,沒有任何的改變。倚在窗前,看著窗外,怔怔地發呆著,曾幾何時,他,遼國的將軍,潛入宋境,刺殺宋太宗未果,被通輯,躲進她的鐵鋪,對她吆吆喝喝,拿著她唯一的弱智弟弟威脅她,要她為他燒飯燙酒,極盡無賴之事。夜半月下,窗外的柱子上斜靠著他,練鐵爐火熊熊地燃燒著,映紅了一張滄桑寂寞的臉,一壺烈酒,一絲嘲弄的微笑:“你怕狼啊?”記憶如此清淅,眼角難禁地泛上一絲溫柔,嘴裏輕輕地念喃著:“我不怕狼了。”怎麼想起他了,不應該的,他是楊家的死敵,關紅冷噤一下,沉迷的思緒回來了。不對啊,他還立在那根柱子旁,一動不動的,幻覺吧?關紅手一揮,想掃去眼前的幻象,可是怎麼都掃不去,揉揉眼睛,努力讓自己清醒,可是沒有用,天!不是夢,不是幻覺,是他,耶律斜!他真真實實地站在那裏,眼裏全是止不住的酸楚,憐惜。關紅不可置信地、吃驚地張著嘴。。

耶律斜緩步走到關紅麵前,深遂的雙眼深切地注視著她,心疼死了,原來胖嘟嘟的小臉,隻剩下蒼白憔悴,原來靈活生動的眼睛寫滿了哀傷,原來一身閃爍的精神全都變成遍身蕭索。是楊五郎令她變成這樣的,一股怒氣在胸腔燃燒,楊五郎,你該死!!!該下地獄!!!!雙拳緊緊地握起,恨不得楊五郎就在眼前,讓他一拳捏碎。

眼淚在關紅眼裏凝聚著,堆積著,最後盈滿撐不住地泛濫而下,就象走迷失的孩子突然看到久違的親人一樣,控製不住了。

耶律斜隔著窗戶,不由分說地一把把關紅攬進懷裏,輕撫她的秀發,任她在他懷裏起伏著,任她的淚濕透了胸膛。

關紅痛快淋漓地哭著,多少個日日夜夜堆積而成的傷痛此刻無所顧忌地宣泄著。任她堅強如鐵也需要依靠。哭得累了,靠在他懷裏休息著,抽噎著。好久之後,才發現自己這樣的不適合,瞬即離開了他懷抱。整了整哭亂的發絲,深深吸了一口氣,平複著心情,臉一端,冷冷地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裏?

耶律斜心裏一陣難受,剛剛懷裏的溫暖餘溫未退,轉眼就變成冰冷了,算了,她從來就沒給過他溫言善語的,早就習慣了,深深地看著她:“因為思念,所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