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還好,雖不算劣,也稱不上什麼佳釀。”
“可有什麼特別?”
“特別?也不過就特別在,酒的旁邊多了個美人。”
她哼一聲,假笑:“你不如多喝幾杯,自然就覺的特別了。”
他笑出來:“凡品再喝也仍舊是凡品……何況,姑娘你這兒的酒,隻怕不是那麼容易喝的,我守了三天,才得今日一見……”
她一怔,急打斷他:“什麼意思?”
他挑眉,走過來:“你這兒每夜都有人窺探,從入夜守到天亮,難道……嗬嗬,難道不是姑娘的心上人?”
她微微心驚,卻飛快的答:“你說呢?”慢慢思忖,忽展顏一笑,又道:“這是不是便叫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他不置可否,朱眉錦笑道:“你能看到他,他卻看不到你,那麼你顯然比他要高明些,你能不能告訴我,他是什麼人?”
他忍不住好笑,聳聳肩:“不能。”
“為什麼?”
“不為什麼。”
她情不自禁的顯出了急切,“你可以試著跟蹤他,查到他住在哪兒……”
他失笑出聲,略彎腰摸摸她的臉:“小姑娘,你是不是弄錯了什麼事情?我不是你的下人,我隻是閑來無事,過來看看你這個有名的香美人,順便嚐嚐味道如何。”
她哦了一聲,慢慢躺下來,等了許久,他卻仍是一言不發的喝他的酒,全沒有要主動上鉤的意思,她隻好又張開眼睛,看他一眼。
要討價還價,她隻有美色,沒有別的……生死關頭,幌子先掛了再說!於是她一笑:“公子,你采花,一家隻采一次麼?”
他一口酒微嗆:“姑娘,我偶爾也想當回頭客,隻不過那時等我的,隻怕不是美人而是棍棒吧?”
她想了想,再問:“你長年采花,那些姑娘也不過是被你的藥物控製了神誌,半推半就甚麼的……千人一麵,你不覺得膩煩嗎?”
他側頭看她,有點兒失笑:“可我獨愛此道。”
他的口吻像在逗小孩子,她這點兒盤算,在他眼裏顯然不夠瞧。
朱眉錦微微皺了皺眉,停了一息,他笑笑的走過來:“小姑娘,你還有什麼可以收買我的?”她不吭聲,微蹙著眉,他便道:“你若是想不到,我便不等了。”一邊說著,便解了衣帶,手指輕拈了被角,隻這麼略略一掀,便有奇異的清香彌漫,他修長的手指點在她的肩頭,柔聲道:“香美人果然名不虛傳……”
玩真的,姑娘就不奉陪了!
她飛快的道:“等一下!”一把抓了他手丟開,微一長身,拿了外衫匆匆披在身上,跳下床光腳踩在地麵,笑道:“還有一樣,便是……我的容貌。”
他輕輕一笑,她便去點蠟燭,他也不阻止,笑笑的看著,她點起了蠟燭,悠然的走到窗前,背了月,笑道:“燈下看我,可算美人?”
他笑:“姑娘自然傾國傾城,否則我又何必半夜三更……”
話還未完,她的手忽然便向窗下一推,那蠟燭帶著火光直跌下去,西窗下本就高高的堆著稻草柴火,一點火星一起,立刻便熊熊的燒了起來。此處雖冷僻,卻也短不了有巡街打更的,隔街又有數間酒樓,很快,便有人遙遙的叫起來:“走水啦,走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