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目隨意點了點頭,聲音沉了下去:“交給我吧。”
關關輕頷首,遞過去時柔滑的小手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擦到張目的兩根手指。
張目頓時眉頭緊皺。
關關說:“我想進去看看姐姐。”有些撒嬌請求的意味。
張目邁開了步子,走了兩步,說道:“以後好好待在你的院子裏,沒事別過來,晴兒她正是靜養的時候。”
女子泫然欲泣。
張目頭也不回,再次說道:“不處置你,那是念在嶽母的麵子,但你別把我們一家人當成傻子。”聲音無怒,但是疏離至極。
含著淚珠的眸光裏已經露出了不甘心的鋒利光芒。
張目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簾後。幾乎他才一走到門口,大丫頭就笑嗬嗬地打開了簾子。
他把那瓷盤隨手放在門口的一人高的兩層木架上,是從北邊傳來方便進門後將礙事的披風搭上的東西。
沒想到才冷一點點,她就讓人把這東西搬了出來,新奇勁兒還沒過?張目搖頭半笑,轉瞬就嚴謹的戒心十足的問丫頭道:“這東西她送來過幾次了?奶奶用過嗎?”
丫頭施了一禮笑道:“回爺的話,從幾天前奶奶給她訂了親事,每天都來的。奶奶隻第一次喝了點,被魯嬤嬤撞見就再也不許了。魯嬤嬤本是想去說她,不讓她每天送什麼補湯過來。但是奶奶說,好歹是近親,她不會再起害人之心的。而且那些湯喂給貓狗喝了,都好好的沒事,魯嬤嬤就沒去。”
張目生氣,有些大聲道:“沒事也不能讓你們奶奶喝,再來就把她擋住,別讓她進來。”
自從查問之後,知道兒子之所以招惹毒尾蜂,就是那個借住在自己家裏的女人搞的鬼,再加上那次書房中她殷殷對自己表情的話。張目就時刻提防這個女子,隨意撿了家尚可的門戶,就讓妻子給她定了人家。
外麵沒有走遠的關關聽見了,幾乎咬碎一口銀牙。想這樣匆匆地把她嫁掉,那就誰都別好過。
丫頭聽了主子帶著火氣的話,好笑道:“爺,您這氣的哪門子事?奴婢們後來都沒讓奶奶碰過表小姐送來的東西。”
張目威嚴地瞪了丫頭一眼,轉身到了裏間。就看見玄黑色服的大舅子正坐在桌邊捧個肚子悶笑,而妻子半靠在床上,看著他也是滿眼的笑意。
魯敬忍住了笑,對姐姐道:“姐,我就說姐夫跟何關關說話超不過三句”,“姐夫”,他又轉了頭對魯敬道:“剛剛姐姐聽見你們外麵說話,臉色都變了,醋勁不小,現在還酸酸的呢。”
張目臉色柔和,雖然沒有笑但整張臉都是笑意。他到床邊坐下,忍不住摸了摸今日漲氣似的鼓起來的肚子,心中暖暖的卻不免膽顫心驚:“晴兒,別這麼歪坐著,時間長了肚子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