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天已大亮。是啊,夏季亮得早。
公鋈無意識的手一放,身旁已經沒有了人觸及一片冰涼,想必是走了很久了。
床幔外的瑞寶聽見了聲響,問道:“主子,起了嗎?”
公鋈嗯了聲瑞寶才撩起床幔,拿來今日要穿的衣裳。公鋈邊被他擺弄邊問道:“她何時走的?”
瑞寶低著頭在幫他打理腰間的衣衫,也沒看他,“皇上早就走了,那個時候天都還沒亮,走時還吩咐我們不要吵醒您呢。”
換好衣衫,公鋈坐在桌邊,正在喝粥,瑞寶道:“主子,按照規矩,今日我們要去太後那給幾位新納的夫郎請安……”
公鋈點點頭。
永壽宮看上去十分莊重安逸,不算華麗,反而比較樸素。據說這是太後自己要求的。
太後正坐在主位上,身側一共坐了三位衣著光鮮亮麗的美人,各個姿色不凡。
他見著太後,盈盈下拜。
“公鋈見過太後,太後金安。”他清涼的聲音在空蕩的宮殿中悠蕩。
太後看都沒有看一眼他,反而與那三人相談甚歡,聲音極其尖銳。
過了許久,太後身旁最為花枝招展的一男子開口譏笑道:“父後,你看還有人在跪著呐。”太後似這才發覺,驚訝道:“你看我這記性,快快起來。”
公鋈這才緩緩起身,但因為跪得太久膝蓋酸痛,身影晃了一下,瑞寶連忙攙扶著他。那男子見此又譏諷道:“真虛弱啊,不愧是皇上最喜愛的男寵。”
公鋈扶著瑞寶的手驀地收緊成全拳。
他揚起頭顱,也笑了,道:“將軍的兒子果然囂張放肆,那麼好的環境教養卻如此之差,看來辛將軍管教無方啊。”
辛邵臉色通紅,怒道:“本宮的父親也是你等下賤之人可以侮辱的?!”若不是太後在此,他一定會衝上去扇他兩耳光。
辛邵見他神色未變,漲著臉對太後撒嬌道:“父後,你看他嘛,竟然對兒臣這般無禮。”太後慈笑著拍拍他的手背,笑道:“好好,父後幫你收拾他,莫生氣了。”
“嗯。”辛邵這才露出笑。
太後一對著公鋈便換了臉色,厲聲道:“跪下。”
公鋈看了他一眼,跪了下去。
“大膽公鋈,竟然以下犯上,不知廉恥,來人呐,仗打四十!”
幾個高大的嬤嬤從殿外進來,有兩人直接架起公鋈,將他放在長凳上,舉起棍子就向他的腰臀之間打去。
瑞寶死死拖住嬤嬤的手,哭喊道:“不要,不要,不要打主子……”他的力氣遠遠不如嬤嬤,隻能在一旁地看著。
瑞寶眼中帶淚,看了眼得意的辛邵以及高座上的太後,拔腿向殿外跑去。
太後喝道:“攔住他!”
門口的嬤嬤立馬伸出手抓住了他細弱的胳膊。
太後走過來,在他的臉上狠狠地扇了一耳光,可以看見有細小的血絲從嘴角蜿蜒流下。
“哼,主仆二人都一樣,天生的一副賤骨頭。竟然還想著去告訴皇上。”
公鋈的後背已經被打的皮肉綻裂,血染紅了衣裳,臉色蒼白,下嘴唇已經被咬爛,潔白的貝齒在一片嫣紅中異樣的醒目,隻是為了不出聲。
瑞寶突然在嬤嬤的手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幾乎要把肉要咬下來。嬤嬤大驚,趕緊鬆開他,瑞寶奮力掙紮,從嬤嬤的手裏掙脫出來,瘋狂地向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