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兒,乖,叫爹爹好不好?翔兒……”

床榻上的肉圓子,蹬蹬不長不短的兩條小腿,一個利落的翻身,掙著圓眼睛,津津有味的吮著自己的食指。

某人眼裏閃過一絲失落,不過瞬間又咧開嘴,繞到床榻的另一邊,正對著肉圓子,拿出自以為最親切的笑容:“翔兒,爹爹知道以前都是爹爹的錯,你叫爹爹好不好?”

肉圓子圓溜溜的眼睛瞬也不瞬的盯著某人,然後從嘴裏拿出那濕噠噠的小爪子,不客氣的抓上某人的臉……

“咯咯……咯咯……”看著某人僵硬的臉龐,肉圓子似乎很開心,猶自笑的燦爛。

雲天摸摸微疼的臉頰,心中一時百感交集。

是誰說的,小孩子什麼都不懂?其實,他們比誰都看的清,隻不過他們不能說出來罷了。他對他不好,所以他也不會喜歡他,他會讓南宮澤抱,會叫‘娘親’會叫‘舅舅’,也會叫‘爹爹’隻是這個‘爹爹’不是叫他而已。

“翔兒,爹爹知道錯了,給爹爹一個彌補你和娘親的機會好不好?爹爹保證,從現在開始一定會好好守著你們母子,永遠都跟你們在一起……”

“翔兒,娘……”南宮汐淺跨進門,看見雲天的身影,未說完的話卡在喉嚨,剛剛還可以媲美三月春花的笑顏瞬間冰凍三尺。

“雲公子,我不過是去廚房拿點粥,您怎麼就不請自進了?雖然說,這裏人不多,但是下人還是有的,雲公子這樣冒然進了這屋子,要是讓那些多嘴的人傳了出去,小婦人可背不起‘偷人’的名聲!”

擱下手裏的粥,走到床榻前抱起雲翔,又坐到桌前喂他吃飯。

雲天心一陣揪緊。

她的話是說給他聽的,曾經他是說了那麼多侮辱她的話,今日也該他體會她當初的心痛了;隻是……“淺兒,我知道你怨我恨我,你打我罵我都可以,不要傷害自己……”

南宮汐淺手頓在半空,眼睛有些酸,把雲翔放回榻上,自己走到雲天麵前,抬手撫上曾經給過自己傷痛的麵孔,諷刺的揚起嘴角。

“淺兒?雲公子,我們有這麼熟嗎?我記得以前我的名字好像不是‘賤人’就是‘女人’最好聽的也是——‘南宮汐淺’。今天是怎麼回事?雲公子居然叫小婦人‘淺兒’!是,我愛你,很愛,愛的連尊嚴都不要,可是,那是曾經。

所以,我為什麼要怨你?又為什麼要恨你?你知不知道恨和怨也是需要感情的,我對你的感情已經用完了;心,已經死了。”

轉過身,微微平靜心緒,才有開口:“還是那句話,這裏紙筆都用,要是不滿意我幫你寫的休書,你可以自己寫!從此以後,我,翔兒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南宮汐淺尖銳的話讓雲天手無足措,他南宮汐淺那句‘心已經死了’,他怕了,從小到大,第一次從心底裏恐慌。

慌亂的上前攬住南宮汐淺的腰,緊緊收進自己懷裏,聲音不住咽唔:“淺兒,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知道我錯了,我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就一次就好……淺兒……”

“嗬嗬!遲了,雲天,已經遲了,我南宮汐淺一旦決定了的事就不會再回頭,從你那夜你踏出公主府的時候,我們之間就全都結束了。”低頭,掰開腰間的大手:“放手吧!對你我都好!”

“不放!淺兒,我錯過太多了,這一次說什麼也不會放,總有一日,我會讓你重新愛上我!”

留下一句不算誓言的誓言,雲天衝出房門。

雲天一出門,南宮汐淺的身子便虛脫般的墜在地上。一直困在眼眶的淚水,瞬間布滿雙頰。

她不懂,為什麼老天每次都喜歡這麼捉弄她,為什麼每次都是她想要放棄的時候,都會來哄她,然後等她回心轉意又會把她打入地獄。隻是,這一次,她一定下定決心要把‘蜜餞’戒掉,她不想再每一次吃過蜜餞之後,迎來的都是更苦的湯藥……

“娘親……”

不知何時雲翔已經自己爬下床榻,蹣跚的走到南宮汐淺麵前,苦著一張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