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竹如今是葉家村一案的唯一證人,很多謎團,都要等她醒來,方能一一解開。
她傷勢很重,能夠僥幸活到現在,已經實屬上天庇護,當然不可能再跟著梅長歌他們,長途顛簸,去平州做那危險重重的事情。
蒙越派了兩名部下,將人送到了臨近的縣城,隻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大家都將這個難得的機會,交給了隊伍中最年輕的兩個孩子。
他們還很年輕,不過十五、六歲的光景,卻承擔了這樣重要的職責,不禁令人唏噓感慨。
馬車停下的時候,離平州尚有一定的距離。
楚青瀾本想陪著梅長歌一同入城,可惜這個建議,被她一口給否了。
“隻有你呆在城外,我才有獲救不死的機會,楚青瀾,我們不能明知是陷阱,還義無反顧的往火坑裏跳。”梅長歌淡淡說道。
“可你……”楚青瀾仍是不放心的堅持著。
“不要緊,事實上,他們忌憚的,不是我們想要揭發真相,而是真相為陛下所知。”梅長歌笑著安慰道。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楚青瀾細細琢磨了半晌,方皺著眉說道。
“再想想。”梅長歌並不多加解釋,反而用調侃的語氣,試圖緩解此間的緊張氣氛。
“等你想明白了,我或許就回來了。”
“至少把葉缺帶著。”楚青瀾拉了拉梅長歌的衣袖,言辭誠懇的說道,“如果出了事情,到底能抵擋一陣,好給我們留一點準備的時間。”
梅長歌見楚青瀾一臉焦灼難安,料想不答應是肯定不行的了,於是隻好勉為其難的答應了下來。
“其實我一個人去,是最好的。我是女人,不會武功,對他們而言,不具有任何威脅,反而比較容易尋得突破口,遇到難以解決的問題,也有借口方便推脫。可你執意要葉缺跟隨,我也理解,畢竟我是怕死之人,因此能夠明白你的良苦用心。”
“但有一件事,你要答應我,千萬不要輕舉妄動,以免陷入進退維穀的境地。”
“梅長歌,我知道,你不能不去,所以我不會阻攔你。”楚青瀾叮囑道,“凡事,咱們可以先答應下來,以後再慢慢圖謀,談判桌上,不必太過實誠。”
蒙越見兩人依依惜別,戀戀不舍的樣子,心中大為不解,粗著嗓門說道,“梅小姐別怕,有我們在,隻要葉缺在裏麵一放信號,我們立時便會衝進去,殺他們一個片甲不留,保管傷不了你一根汗毛。”
“我又不是猴子,什麼汗毛不汗毛的。”梅長歌沒好氣的白了蒙越一眼,冷冷的說道,“沒事不要整日裏光知道喊打喊殺的,武力是最後的解決辦法。如果哪天你能悟到什麼叫做不戰而屈人之兵,或許便能做一位年輕有為的大將軍了。”
“當然能。”梅長歌點點頭,給蒙越一個肯定的小眼神,“事情都是人做的,憑什麼旁人做得?你卻做不得?”
“梅小姐說的有理。”蒙越雙手抱拳,心悅誠服的說道。
梅長歌倒是不以為然的笑了笑,心道,雞湯喝多了傷身,但世間萬事,總要去做,才有成功的希望和可能。倘若蒙越當真能以此為奮鬥的契機,自然是極好的,左右努力二字,是永遠不會出差錯的。
再入平州刺史府,梅長歌的心境,是迥然不同的。
當她看到那一個個眸色陰冷的平州官員,宛如跳梁小醜一般的站在她的麵前,梅長歌隻能在心中暗戳戳的表示,她真的有點想弄死他們了。
“說吧,你們究竟想要什麼?”梅長歌大喇喇的坐下,直接端起桌上的杯盞,撇了撇茶葉沫子,冷靜的說道,“茶還不錯,有什麼想法,不妨都拿出來議一議,別擱心裏頭憋著,憋出毛病來就不好了。”
梅鳴笑得陰測測的,答非所問的說道,“梅小姐,靠吞鴉片膏鎮痛,是沒有用的,關於這一點,你我心知肚明。”
此言一出,梅長歌還沒怎樣,葉缺倒是急了,隻見他狠狠的剮了梅鳴一眼,似乎想要分清他話中的真假。
梅長歌斜斜的靠在那裏,不動聲色的說道,“請梅大人先回到正題。”
“你們一個是當朝尚書令,一個是出身隴西李氏的皇子,我們並不想對你們做什麼。”梅鳴上前一步,咄咄逼人的說道,“我們的要求,很簡單。”
“利益共享,雨露均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