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大人,深夜不請自來,恐怕不是君子所為吧。”梅長歌抬頭看了石安楠一眼,冷冷的說道。
涼涼的晚風,透過還未來得及閉合的窗戶,慢慢的吹到梅長歌的臉上,直吹得發絲輕動,燭光閃爍。
“穆洪文死了。”石安楠正色道,“我沒功夫跟你閑扯,我是來找你要人的。”
“找我要人?”梅長歌淺淺笑道,“穆洪文又不是我殺的,你找我要什麼人?”
“葉缺。”石安楠毫不客氣的說道,“我奉陛下之命,來找梅小姐要人。”
梅長歌聞言,終於將深邃的目光落在石安楠的身上,她梅長歌活了兩輩子,見過卸磨殺驢的,卻沒見過手段這般野蠻粗暴的。合著案情還沒水落石出呢,她這個推理假設的提供者,就要被人活生生的扔到河裏淹死了?
“那我就更不明白了。”梅長歌試探著問道,“既然石大人奉命而來,事態又如此緊急,何不直接去梅府要人,偏要來此白跑一趟。莫非石大人是覺得,現在這個點,葉缺還窩在長歌的房中,等著大人隨時前來問話嗎?”
“葉缺下午,與梅小姐一同離開,我有此猜想,應該也不稀奇吧。”石安楠咬緊牙關,不滿的說道。
石安楠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不避不讓,倒顯得心虛的人,好似梅長歌一樣。
梅長歌私以為,石安楠今夜此行,是惡意滿滿的,帶著一顆總想搞個大新聞的心來的。葉缺也好,楚青瀾也好,隻要是個男的,都好。
石安楠在梅長歌這裏,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東西,心情自然不會好。話沒說兩句,便借口尋人,急匆匆的走了。
“小姐,你不要生氣了。”素衣伸出一隻手,慢悠悠的在梅長歌的眼前,晃了兩下,委委屈屈的說道,“都是我不好,沒把人給攔住,害小姐受委屈了。”
“我不是在生氣。”梅長歌轟然倒下,靠在椅背上衝素衣擺了擺手,無奈的說道,“我隻是不明白為什麼。”
石安楠對她有很深的成見,關於這一點,早些時候,梅長歌對此已有察覺。但不管看在誰的麵子上,亦或是出於石安楠心底,那所剩不多的所謂紳士風度,他仍然艱難的保持著不冷不熱的態度。
可僅僅是在四個時辰之後,石安楠對她的態度,便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最初客氣禮貌的疏離,飛速跳躍到劍拔弩張的爭鋒相對,然而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梅長歌不得而知,因此感到非常的好奇,她能夠感覺到,有人想要除掉她,這個人很可能是她一直在尋找的幕後黑手,當然也可能不是。
畢竟,感覺這種東西,誰又能說得清呢?
穆洪文的死,不可謂不淒慘,屍體被凶手切割成了足足六塊,被人裝在麻袋裏,直接送到了穆洪文的家中。穆洪文的母親膽子小,當場就被嚇昏過去了,直到葉缺一行人,火急火燎的趕到穆家,還沒醒轉過來。
去京兆尹報案的,是穆洪文的哥哥,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眼瞅著就要背過去了。姚木連忙安慰了兩句,一個勁的表示,京兆尹一定會全力緝拿凶犯,為穆洪文報仇雪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