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成業日後是要科考做官的,我們小門小戶的,在朝堂上哪能和那些烏衣子弟相比,若不給他配點錢銀上下打點,能不能從吏部得到差事還要另說呢。”伍老板唉聲歎氣的說道,“哎,這話我就是跟你說說而已,在伍成業麵前,我是萬萬不敢多言的。”
“他那個傻孩子,哪裏懂得這些,一天到晚,隻知道閉門苦讀,從來不曉得這些人情世故。”
盡管伍成業的事情,在京中鬧得沸沸揚揚,而且輿論明顯對章春君更有有利。畢竟,能讓常年深居簡出的梅知本特地跑來找梅長歌為她說情,可見已經到了某種程度了。
但在伍老板眼中,伍成業仍然是那個有些傻裏傻氣,做事稍微魯莽衝動了一點,可本性並不壞的孩子。
“伍老板,還有件事,我想向你求證一二。”雖然伍老板的證詞,和章春君方麵,有很大的出入,但這種原告、被告各執一詞的事情,在刑訊中向來常見,為了保證談話的順利進行,梅長歌隻得耐著性子繼續說道,“普玄大師和章春君之間,有沒有私底下的接觸?”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提到伍成業斷子絕孫的事情,伍老板尚且沒有這麼大的火氣,可當梅長歌僅僅是有那麼一丟丟,感覺像是有點要開始質疑普玄大師的時候,伍老板居然毫無征兆的,就怒了。
“不過是生意上的往來,鋪子門開得這麼大,街上走動的人也不少,能有什麼事情?”伍老板怒火中燒的說道,“虧我還拿你當好人,我看你就是個卑劣無恥的齷齪小人。”
額,梅長歌摸了摸鼻子,尷尬的想道,好吧好吧,她確實是有點小人了,但她不也是為了查案子嘛,誰沒事會好端端的質疑你家愛豆啊,這不是閑得無聊找不自在嗎?
趁著伍老板發飆趕人前兩秒鍾,梅長歌趕忙起身,飛也似的逃離了伍家香燭鋪,生怕腳下的步子稍微慢了一點,就要被人給打了。
晚上楚青瀾按照約定,來幽蘭院找梅長歌的時候,她委委屈屈的把這事同他說了,“你知道嗎,我差點就回不來了。”
“真是看不出來。”楚青瀾語調輕鬆,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你平日裏不是最會察言觀色的嗎,怎麼這回反倒陰溝裏翻了船,差點吃了鱉?”
“哎,我知道伍老板崇拜普玄大師,卻不曾想過,竟到了如斯地步。”梅長歌唉聲歎氣,搖頭晃腦的說道,“幸虧我是最後才問這個問題的,要不然,恐怕是要無功而返了。”
“不過你說,伍老板和章春君的口供,相互矛盾的地方很多,卻又都沒有說謊的跡象,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梅長歌不解的問道,“畢竟都在一個屋簷裏住著,沒道理會相差那麼許多吧?”
“我倒是覺得不奇怪。”楚青瀾悶哼一聲,冷冷的說道,“事有兩麵,伍老板愛子心切,即便伍成業當年犯下大錯,在他的眼中,也不過是人生那張白紙上,沾染的一點小小瑕疵。他懊惱的,不是沒有教育好伍成業,而是覺得,當日不該同意讓他去青樓開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