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是遇到了一個明眼人。”楚青瀾拍著梅長歌的肩膀,激賞道,“石安楠在突厥運籌帷幄,不僅保得和親公主平安歸來,還幫當時的突厥可汗,贏得了內戰,至此為我大秦邊關,帶來了長達十年之久的和平。”
“你說說,這樣的一個人,是不是真的很了不起。”
“可這和石榮的事情,又有什麼關係?”梅長歌鬱悶的問道。
“你知道石安楠為什麼沒有孩子嗎?”楚青瀾突然正色道。
“不是說,是石安楠的夫人,玲瓏公主不能……”梅長歌皺眉道,“難道竟是石安楠自己?”
“你聽玲瓏公主的封號,就該知道,她本是當年大秦派往突厥和親的宗室之女。”楚青瀾靜靜的說道,“後來和親失敗,又因為石安楠救了她的性命,因此心生好感。再加上石安楠於國有功,便由陛下賜婚,將玲瓏公主,許配給了石大人。”
“這麼多年,石安楠和玲瓏公主一直伉儷情深,日子過得很是舒心。唯獨在子嗣這件事上,二人有些不太圓滿,前幾年玲瓏公主還張羅著,要在石安楠族中尋個聰明伶俐的孩子,好繼承香火,後來聽說沒選到合適的,也就作罷了。”
“你試想一下,倘若果真如石榮所說,他是石大人的兒子,還是親生的,石安楠怎麼可能會不要?”楚青瀾冷著臉說道,“即便玲瓏公主嫌棄白荷身份低微,但他這個兒子,是無論如何都會留下來的。”
“這件事,還有別人知道嗎?”
梅長歌思緒跳躍之快,倒讓楚青瀾大吃一驚,“玲瓏公主為了保全自己丈夫的尊嚴,自攬罪責,為的就是不讓他人知道這件事。我之所以知道,完全是由於與皇族關係親近,多少有消息傳來。無論是坊間還是朝中,基本上的口徑都是說石大人畏妻如虎,害怕玲瓏公主不高興,所以至今不願納妾。”
梅長歌點點頭,長長的嗯了一聲,若有所思的說道,“看樣子,還是有人會知道這件事嘍?”
“你覺得哪裏不對?”
“哪裏都不對。”梅長歌想了想,沉吟道,“據推斷,我們認為,石榮有極大的可能,是發生在國子監的,那兩起案子的真凶。如果屬實,從他的犯案手法上看,石榮應當是一件思維縝密,冷靜果斷的人。”
“但石榮卻是兩麵的,且變化非常迅速,中間沒有任何的過渡和鋪墊。”
“在國子監舉辦的那場辯論會上,他是瘋癲的,是不顧一切的。可在接下來的審訊過程中,他又是冰冷的,思維上,總體表現的也很清晰。”梅長歌這番話說得認真,楚青瀾聽得同樣也很認真。
“石榮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他在京兆尹府的監牢中,當著所有人的麵,說他自己是京兆牧石安楠的兒子。我們暫且不討論石榮當時究竟是怎麼想的,但我相信,他說的不是假話,至少,是他所自以為的真相。”
“我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假設呢?”梅長歌自問自答道,“因為以常理推斷,隻要是一個頭腦正常的人,都不可能當著當事人的麵,去說一個瞬間就會被人戳穿的謊言,這是不符合邏輯的。那麼,石榮的腦子正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