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於他有能力通過國子監的層層選拔,我相信沒有人會覺得他這裏有問題。”梅長歌伸出食指,戳了戳自己的太陽穴,示意道,“倘若一個傻子,都能通過國子監今年的春試,那麼,不是我瘋了,就是有人瘋了。”
“楚青瀾,你說是不是?”
“我同意你的看法。”楚青瀾眸色突然一冷,說道,“巧合會導致猜想,而不能得出結論。”
“我們先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如果你是石榮,當你有一天,通過一係列的巧合,懷疑自己的親生父親,或許是當朝從二品大員的時候,你會做的第一件事,應該是什麼?”
“是去求證。”梅長歌合掌笑道,“果然,聊天不愧是最容易激發靈感的方式之一。”
“沒錯。”楚青瀾應聲說道,“但在白荷關於這件事的記憶中,卻完美的跳過了這一過程,直接進入到,我要如何努力,才能獲得親生父親的認可。並且,從諸多可能性假設中,一下子選中了報考國子監這條路。”
“這期間,肯定發生了一些連白荷都不知道的事情。”楚青瀾更加大膽的推測道。
“作為一個獨自撫養孩子長大的未婚母親,她的時間是很有限的。這就意味著,石榮童年,可能不會獲得母親太多的關注,畢竟,那時候,白荷的身價和地位,遠不如現在。她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來滿足生計,維係人脈關係。”
“我立刻讓葉缺去查。”
楚青瀾出去找到葉缺,將自己和梅長歌的想法,細細的說給他聽了,讓他務必找到當年負責貼身照料石榮的下人,問清楚那件事的來龍去脈。
天色已晚,楚青瀾本該告辭,卻記起刑部那邊,還有些事情需要告訴梅長歌,於是又轉了回來,站在門口說道,“對了,梅長歌,你上次在辯論會上指證的那兩個嫌疑人,現被關押在刑部監牢。”
“據說那兩個人骨頭很硬,口風很緊,盧騫派人審了這麼些天,也沒有獲得任何有價值的線索。所以今日早朝,盧騫趁機向陛下要了一道旨意,說是希望能讓你直接參與到這起案件的調查中。”
“理由呢?”雖然這段時間,梅長歌明裏暗裏的,摻合了不少案子,但由陛下發明旨協助調查的,還是頭一遭,不禁感到有些意外,“我又沒有官職在身,怕是不合規矩吧。”
“用盧騫的話說,那兩個犯人,是多虧梅長歌幫忙才抓住的,審案的時候,可不能把她給拉下了。”楚青瀾刻意學著盧騫說話時的語氣,陰陽怪氣的說道,“至於規矩,陛下的旨意,就是最好的規矩。”
聽了楚青瀾的話,梅長歌突然記起先前見到梅知本時,一直浮現在他臉上,那一絲絲若有若無的擔憂和苦惱,如今想來,怕就是為了這件事吧。
依梅知本的意思,他顯然更希望自己能安安穩穩的呆在家中,而不必在朝堂上拚個你死我活。
隻是可惜,她梅長歌此生,是終究無法如他所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