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頭雖然這樣轉過,但隨緣的心卻很快就又成了一泊無波的湖水。
……。
風詭睡醒的時候,已是紅霞滿天時間。
其實她是被餓醒的。
房間裏靜悄悄的,風詭坐起身四下看了看,然後不禁咋舌。
這也太簡陋了吧,整個房間隻有一幾一榻一書架,外加茶幾上的三個杯子。
風詭不禁後悔起來,這白衣閣閣家的寺院也太窮了,肯定沒有美味齋菜。美男固然沒,可不頂餓啊,且看著房間布置,她這簡直就是要餓死的節奏。
咕嚕聲突然響起在靜謐的房間裏,風詭忙撫了撫抗議的肚子,然後便朝著門口叫道:“來人個,弄點吃的來啊,再晚人就要餓死了。”
當然了,叫飯地風詭這時還是很注意保持聲音的甜美的。
隻是在等了一刻鍾都沒見到人影的時候,聲音就不那麼美好了:“有沒有人啊?有人要餓死了啊啊啊啊!”
剛剛在佛堂做完晚課的僧人們,聽到後麵傳來的女人的嚎叫聲,都不禁皺起了眉頭。
“隨緣,你怎麼又把那個女人給帶回來了?”身著白藍僧袍的中年和尚停下腳步,等著後麵的隨緣走近,笑得有些淫褻道:“不會隨緣師弟這是凡心動了吧,正好師父也說過,師弟二十歲之前的塵緣變幻莫定,想是師弟塵緣來了,倒省了五個月後的剃度儀式了。”
隨緣靜立垂眸,待他說完,這才平靜無波道:“師兄,隨緣帶她回來隻是隨緣,不礙塵緣。”
卻在這時,白胡子的子機背著手從佛堂走了出來。
中年和尚看師父的臉色,就知道剛才自己的話被聽了個正著,當下斂容施了佛禮,喚了聲師父。
隨緣同施佛禮。
子機點了點頭,卻是滿麵肅穆,似是歎了口氣,頓了頓,他道:“隨量,自在婆娑經你還未得其要渺,今晚好好參詳吧。”
隨量大師兄聽此,低垂的眼睛中閃過一絲不甘一絲緣分,卻仍恭敬應道:“是,弟子這就回禪房參悟。”
子機點頭,擺手示意他離去。
“弟子也請師父教誨。”隨緣說道。
子機滿意微笑,這個徒弟,是最有佛性的一個,隻是……想到剛才女子的喊聲,微笑又斂了下去,說道:“隨緣啊,日後你每晚就開始誦昔蘭經吧。”
昔蘭經?
最簡單的一篇經文,但卻有一篇最難解的注經。有的向佛之人,一聲都難扣開那注經之門。因為佛家有定,非是佛法高深之人,不予示以昔蘭注經。
而這也就慢慢成了一個暗約,昔蘭注經,隻傳主持。
師父這時又讓他誦這篇經,要知道昔蘭經他早已倒背如流,難道師父的意思是要傳他昔蘭注經嗎?
思及此,隨緣看向師父。
子機點頭,說道:“去吧。”
“是”,隨緣轉身離開。想到就要見到那篇被認為佛法中最難解的注經,他不禁有些期待。
沒有走遠的隨量,從聽到昔蘭注經那一刻,眼中就滿是怒火。他跟從師父學佛,以三十六年,竟然比不上一個入門十幾年的後進?
再說風詭,在她正不停歇地轉著調啊地時候,一個菲衣女子踏踏地出現在了門口。
風詭a的口型變成了o。
寺院裏藏這麼嫩的一個女人?這難道就是隨緣那家夥說的不方便。
“若還有點羞恥心,你就別叫了,若非隨緣師父向佛向善,在你試圖勾引他的時候就被打死了。”那女子看著風詭,諷刺的清涼的說道。
“你誰啊?我和我男人的事,有外人插嘴的事嗎?”扇子似的睫毛微微一掀,風詭輕軟柔媚的聲音響起。
本來很淡定的女子,一下子就炸毛了。“你男人?你也配!”她不屑地說道:“隨緣師父能看上你這種女人,那真是天要下紅雨了。”
她說著,側了側自己的臉蛋。言外之意不言自明,珠玉在前啊寡婦!
風詭撇了撇嘴角,夕陽正好打在她的臉上,分外的柔和,卻也分外的明豔。
菲衣女子被這一景晃得恍惚,心中登時又是嫉又是惱。這個小河村的寡婦,真是陰魂不散,她與隨緣都認識幾年了,連片衣角都沒被他碰過,今天這個女人卻是被他給抱了回來!
一個死了男人又耐不住寂寞的女人,憑什麼得到隨緣那麼多的關照,還讓人去她那裏借衣服給這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