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剛才在我懷裏哭的時候又讓我想起了她……我小的時候也經常會這樣趴在她的懷裏哭……”穆子罕說到動情處不禁又開始難過。
“哦!原來你有戀姐情節啊!”
方才還顯得很“悲壯”的氣氛因為翦聃這一句話而煙消雲散了,趴在她肩頭的穆子罕聞言頭上滴下一大滴汗,沉默很久後將頭抬起來,鄭重其事的扳著她的肩膀說道:“從現在開始,你隻要聽我說就好,我想讓你了解我……”見她吐了吐舌頭,他又繼續開始給屋內的空氣“增加氛圍”:“我的父親曾經也是fbi的一名優秀探員,不過在我六歲的時候,他受命混入販毒集團內部做臥底,那個時候開始我們幾乎每天都生活在被恐嚇和被狙擊中。三個月後拿起跨國的販毒案件的主謀被抓獲,他在獄中指使他的部下一定要講我們一家趕盡殺絕……”
“那次幾乎是我生命中所經曆的最緊張最痛苦的一刻,我和姐姐被安裝在我家周圍的炸藥炸暈,我的父母被炸傷,當我逐漸恢複知覺時就那樣眼睜睜的看著我的父母被他們用亂槍掃射……但是我卻沒有一點想要大喊大叫或者是衝上去阻止他們的想法,隻是眼睜睜的看著……當他們想要走過來繼續射殺我時,我裝作已經被炸彈炸死,任憑他們的鞋在我身上踩踏,其中一個人似乎還是不放心,掏出尖刀來試探性的在我的後背刺了一刀……也許是那時的我已經麻木到沒有知覺了,傷口並沒有讓我感覺到痛楚,反而是內心中的痛楚感更令我幾欲昏厥,我就將臉埋在地板上,默默地流著淚……”
“等他們離開後我迫不及待的爬起來去看我的父母,雖然我知道無論我如何用力的搖晃他們,他們也不可能再睜眼看我一眼了……”
“然後我和我的姐姐就被我父親的同事,也就是亞曆山大的父母收養了,他們待我如同親生父母,讓我又找回了失去的溫暖,還有我的姐姐,雖然她不過才大我兩三歲,但是從那以後他一下子就成熟了很多,她給予我的那些鼓勵和安慰,是亞曆山大的父母也不能給予的……”
“可是他們竟然還沒有放過我們,毒販和毒梟對我來說就像惡夢一樣,一直圍繞著我……一次我和亞曆山大放學回家,屋內的狼藉和他們的屍體就像是夢魘一樣又飄到了我的眼前,為什麼為什麼那些販毒集團這麼狠心……連我唯一的愛和溫暖都要奪走!”
“你知道嗎?直到我的姐姐臨終以前,她都沒有狠過我,沒有狠過我時帶來不幸的魔鬼……沒有狠過我……亞曆山大也沒有狠過我……她給我的愛不同於母親那樣,沒有瑣碎,沒有日常生活中的細小。雖然她對我總是保持著一種不即不離,但是她尊重我,愛護我,有時候甚至也會有威嚴。不過當我選擇的時候,她保持一種沉默,保持一種距離,她會讓我自己去選擇,她的愛沒有母親的纏綿和細致。然而她的不動聲色中有一種隱藏的,不願顯現的愛,那種愛很深。那種愛是對我的自主權的尊重,雖然她擔心著讓我自己去作出選擇可能會有非常不好的後果或是怎樣,但是她始終把那種擔心深深的壓在自己心裏,她覺得應該讓我自幼地去選擇了。她在一旁看著,當我需要她的安危,需要她的溫暖時,她會不顧一切,甚至將生命全部都押在我的身上。然而當她麵臨這個最不幸的的時候,她就那樣悄悄的不吭一聲地走了。或者是默默一笑,笑過後就永遠的走了……”
“我姐姐最大的願望就是做一名服裝設計師,所以我現在就代替她完成這個願望……至於我會成為fbi的一員,完全是我自己的意願,我不想再讓更多的人像我的家庭已一樣不幸……不管是因為毒品買賣,還是追查販毒案件,我希望他們有完整的家庭,不會憑空消失任何一個家庭成員,更不會在瞬間就失去所有的溫暖……”
說到這裏穆子罕慢慢的將頭低下,盡管他的身體沒有顫抖,但是翦聃知道,他在哭。那些淚或許不會從眼中流出,但是他的心,一定已經被鹹濕的淚水浸泡的縮緊;他的傷,一定已經被痛苦的回憶撥開了裂口。她輕輕將他的頭埋在自己胸前,學著他的樣子輕輕摩挲著他的背,希望以此作為紗布,將他裂開的傷口止血,止痛,直至撫平……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冷血?我就那樣……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打死……”穆子罕埋在她胸口的臉側到一旁,吐氣若蘭地問道。
“不會,你很聰明,很勇敢,很堅強。你知道如果那一刻你不選擇隱忍的話,會有比那更大的傷害和痛苦等著你,所以你沒有錯。你也不冷血,正因為你血脈裏的熱血沸騰,才會那麼堅強的忍著那種內心與身體上的劇痛,一直到現在……”
“是嗎?”穆子罕悄悄鬆了口氣。
“那麼你會熱衷於毒劑研發是不是也因為這個原因?”翦聃突然天外飛仙的問了一句,穆子罕由於反應不及愣了一下,隨即啞聲笑道:“也許是吧……也許不是……其實我也不明白,其實我和你很像,從小就總是喜歡捉弄別人。例如將香皂削成糖果的形狀,包在糖紙中給別人吃……”
“還有把巧克力中間剜開孔把辣椒醬擠進去然後給別人吃!”翦聃聽到這裏不由自主地接著他的話往下說,穆子罕聞言情緒好轉很多,於是也繼續順著她的話往下說:“還有將夾心餅幹的夾心剔出去,擠上牙膏給別人吃!”
“還有把咖啡裏麵加上鹽給別人喝!”
“還有冒充女孩子寫情書給別人!”
“還有假借著拍別人的後背把畫著小烏龜的紙片貼上去!”
“哈哈哈哈哈……”兩個人說到這裏都不由得放聲大笑起來,穆子罕捏著翦聃小巧的鼻子說到:“原來你比我還壞啊!”
“去!人家那叫做聰明才智!”翦聃撥開他的手,嬌嗔道。
穆子罕看著她紅彤彤的臉頰,一把將他摟在懷裏,溫柔說道:“我看我還是繼續我之前的要求好了,如果你能在這剩下的二十幾天裏不能安然無恙的從我家離開的話,你就要輸給我一件東西!”他又恢複了本來麵目,及其無賴地對翦聃說道。
“那麼如果我能夠安然無恙的離開呢?”翦聃不服氣的嘟著嘴說道。
“那……那我就甘願倒插門給你做上門老公!”說到這裏穆子罕臉上顯露出一種不易察覺的“陰險”微笑。
“這個……”翦聃轉了轉黑提子似的眼睛,似乎感覺到了這場“遊戲”的問題所在:“不對吧!明明就是你一個人控製著全局,我不論怎麼樣都會載在你手上嘛!”
“那可不一定哦!如果你沒有贏得話不是還可以選擇輸給我別的東西嗎?”穆子罕開始把她的思想往溝裏帶,但線條思考的翦聃竟然真的覺得她說的有道理:“說的也是……”她鄭重其事的點點頭,然後又仔細想了想,覺得沒有什麼問題了,便準備起身離去,才抬起腿來,卻又將手伸向穆子罕的額頭,試探看看他是否還在發燒,當之前那種灼熱的溫度退卻不少後,才放心的帶上門出去了。不一會,又拿來和退燒藥和一杯白開水,監督者穆子罕吃下後才又自言自語的往自己房間裏走,一邊走還一邊想:“難道這得要故意輸給他嗎?”想到這裏翦聃用力地搖搖頭,隨即又想到:“不過如果我贏了的話就這樣白白多了一個免費的實驗對象好像也是件不錯的事情哦!”想到這裏她又用裏的點了點頭,慢吞吞的爬進自己的被窩,在胡思亂想中去會周公了。
而穆子罕則是將臉埋在被子裏,盡量控製自己大笑的音量,就這樣在他快要被“憋死”的時候,也去會周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