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最出名的應該是黃山,可最大的山脈應該是大別山。大別山麓下比較出名的縣城應該是金寨縣,這是一個人口幾十萬的小縣城,但是在抗日戰爭時期,出了五十多位將軍,是名副其實的將軍縣。
而我的同學,周星,便是一個在將軍縣出生但沒有任何老紅軍後代氣概的紅三代。
我和他是大學室友,那時候我們大學很苦逼,沒有空調,夏天熱的要死,冬天冷的要死。
寢室裏麵一共六個人,我們的寢室長呢,成天忙著參加各種社團活動,成天給社團的學弟學妹的買奶茶,從來不給我們帶一杯。
寢室的其他室友呢,主要是沉迷於打牌,電腦遊戲等各種娛樂活動,就剩下周星和我兩個無所事事。
所以我們很快就熟絡了起來,周星是一個萬金油一樣的人,外表憨厚老實,看起來一副農民伯伯的好兒子的樣子,實際上行為舉止相當不端,他是我們寢室唯一一個成天qq上添加附近的人聊騷,而且成功勾搭上一個女朋友的人。
當然,在他沒有成功勾搭到妹子之前,他枯燥的人生主要是由我陪他侃大山度過的。
其實作為一個老紅軍後代,金光閃閃的紅三代,周星是明顯不合格的。
雖然他沒有參軍保衛邊疆,而是選擇在一個三流大學裏麵陪我們虛度光陰。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作為一個社會主義的接班人,紅領巾的繼承者,他居然特別相信算命。
每年年初,他都會把生辰八字給算命先生,然後在某個日子,開展一個叫做“避生人”的迷信活動。
簡而言之,就是找個賓館,買夠吃的喝的,然後不見任何人,不接任何電話,不準用手機看一些讓人血脈噴張的美女圖片。就這樣,一個人待夠整整一天。
我當然對此是嗤之以鼻的,作為新時代的青年,再加上小時候闖過亂葬崗的buff,我一貫相信,邪神惡鬼是專門欺負老實人的。
像周星這種萬金油一般的惡人,鬼都不會惹他。
當然,他的迷信活動在一件事情後讓我改變了看法。
那是大學第二年,端午節那天。我們已經是學生會幹部的寢室長,盛情邀請我們去他家遊玩。
對了,寢室長大名叫張天,家在巢湖邊,他們那裏每到端午時節便會舉行賽龍舟的活動。
到時候會選擇巢湖岸邊一塊比較窄的凹口,十幾條龍舟競渡,敲鑼的,打鼓的,岸上的人們歡聲喝彩,好不熱鬧。
寢室的其他室友都選擇回家了,就剩下我和周星兩個逍遙散人,在張天的盛情邀請下,我們決定去為巢湖的社會主義建設添磚加瓦。
我們是從合肥坐火車到巢湖的,大約一個多時辰便到了,時間倒是挺快,就是綠皮火車裏麵混合著泡麵、汗水、腳臭等一體的味道著實讓人受不了。
下了車,是一個小車站,老遠便看見張天的爸媽衝著我們揮手。
張天他爸媽都是五十來歲,本本分分的農村人,家裏世代捕魚為生,這幾年日子變好了,再加上老夫妻倆歲數也大了,便弄了一輛農用車,自己不打魚了,專門把魚往菜市裏麵販。
這回他爸媽就是開著農用車來接我們的,車不大,隻有兩座。張天爸媽坐在前麵,我們仨坐在後麵拉貨的地方,一路上吹著巢湖岸邊潮濕的風,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大概傍晚的時候到了張天他家,一個很小的村子,大概就二十來戶人,村裏的房子是典型的徽派建築,一層或兩層小樓,密密的疊在一起,中間僅留可一人通過的小巷,一泓溪水斷斷續續的從村前流到村後。
張天他家就在村頭的第一天,是兩層小樓,一個窄窄的門,裏麵是堂屋,堂屋兩邊各有一間房,走道上有個通往二樓樓梯。
農村晚上睡得早,吃完飯沒過多久,我們就歇息了。房間也比較多,張天父母住在一樓,我們住在二樓,張天一間,我和周星一間。
朦朦朧朧睡到半夜,突然感覺身邊有些異動,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卻發現周星正坐在我床頭,使勁的掐我臉。
我特麼一陣無名之火從天而降,正想張嘴罵這個晚上沒事找事的鱉孫,卻被周星一把捂住了嘴。
“小黃哥,低調低調,小點聲!”
“唔……臥槽,你有病啊,大晚上不睡覺折騰什麼!”我已經徹底清醒過來,怕吵醒了張天一家,隻好小聲的咒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