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泠悅麵色微微一變,快速的收斂好,眼睛紅腫,麵無波瀾的看著暴怒的殷封,從他手中拿回檢驗報告。
“我不覺得有什麼必要和你解釋。”折疊好塞進包裏,側頭拉著邱晨準備離開。
“站住!”殷封拉住她的手腕,在沒弄清孩子的問題,怎麼會輕易的放她離開。“孩子是我的?”
目光犀利的盯著她蒼白毫無血色的臉,心裏隱隱有著期盼,希望她點頭。若是孩子是他的,那麼她會有可能和他在一起?
可以一刻,淺泠悅迎頭潑他一盆冷水,透心涼——
“你以為我會生下你的孩子?”淡漠的推開橫檔在麵前的殷封,勾唇道:“孩子與你無關,若你想做便宜爹,我也不阻止。”
殷封他有他的高傲自尊,絕不接納別人的孩子,何況還是懷著別人孩子的女人。
可就在淺泠悅以為和殷封徹底結束時,卻想不到這僅僅隻是開始。她低估了殷封對她的偏執,即使她是別人睡過的女人,他也不會放過她。
殷封臉上布滿陰霾,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眼底閃過勢在必得。
轉角處的女人,看著這邊短暫的鬧劇,嘴角露出陰狠的笑,收起手中錄製的視頻,朝病房走去。
她就不信,那個男人知道這水性楊花的賤女人,還會對她對她百般維護。
第二天報紙出來,一張照片占據頭版,標題為“二男爭一女”裏麵說了很多犀利的詞句,叫罵聲連連。
許多人罵淺泠悅不要臉,是狐狸精第三者。也有人罵殷封劈腿,未婚妻流產住院,便在外養女人,甚至孩子都有了,光明正大的在醫院爭搶肚子裏的孩子。
淺泠悅靠在沙發上看著報紙,歎了口氣,現在有嘴也說不清,她現在隻能等衛瑾把蘇楚楚的檢驗報告弄出來,大家就會被轉移視線。
蘇氏經過那一鬧,衛瑾的突然撤資,陷入困境,殷封沒有注資,隻是做擔保人讓銀行借貸。卻也是杯水抽薪,對蘇氏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若是蘇楚楚的事傳出去,股票下跌,看他還撐的下去。
“孩子你打算怎麼辦?”邱晨端著牛奶放她手裏,在對麵坐下,瞥到桌上的報紙,眉頭一皺,揉成一團拋擲到垃圾桶。
牛奶的腥味刺鼻,放在桌上,捂著臉說道:“我也不知道。”
那段時間被刺激的心髒痛,吃了不少的藥,對孩子絕對有影響,而且,她的身體也負荷不了,不適合懷孕,她走這條路是冒險的,等同於一命換一命。
“你的身體狀況你自己很清楚,在你生下瞳軒後,醫生說你不適合懷孕,而且你是剖腹產,如果要生,你這次要經曆的不比上次輕鬆。”也怕無法走出手術室……
淺邱晨最擔心的是這點,這幾年她的身體大不如前,就怕她有個萬一。
淺泠悅渾身一震,他的話戳到她的痛楚,體質敏感,不能打麻藥,但是當初那樣的狀況,孩子必須剖腹,她被綁在手術台上,嘴裏塞著布條,清晰的感受到刀鋒劃破肚子,劇烈的疼痛撕扯她的神經,幾度快要暈厥過去,連呼吸都是痛,恨不得一刀了解了生命。
半個小時的手術,仿若一個世紀那麼的漫長,成了她心底不可跨越的噩夢。
幾乎下意識的她想說“打掉”,可話到嘴邊生生的咽下,她不能,既然這時候懷孕,那是天意,要救自己的孩子。
“你的命換軒軒的,他長得了會恨自己,相同的也恨你。”淺邱晨仿佛看穿她的心事,攬著她的肩膀說道:“我問了醫生,他說可以換心,成功的幾率相差不了多少。”
“隻是不知道要等多久。”淺泠悅接下他後半句話,這些她都知道,她怕兒子等不了。可是他那句孩子會恨她,讓她猶豫了。
她現在很茫然,不知道該如何去做,要是留下肚子裏的孩子,那麼她不但有危險,肚子裏的孩子也怕不健全,活在世界上也是受罪,她怕了,淺瞳軒的病痛,讓她受夠了,若是她遭罪還好,她怕毀了孩子一輩子。
許多次午夜夢回,腦子裏回蕩著在重症病房外聽到十歲的孩子,臉色蒼白的朝他母親嘶吼。“你為什麼要生下我,要我受病魔的折磨,夠了,我受夠了,讓我去死——”
她會想到兒子,他發病的時候,是不是也想這樣的歇斯底裏的嘶喊恨她?
“哥,聽從天意,若孩子在我肚子裏安然成長,就由著他,若是無緣,更不用擔心。”
許久,淺泠悅嗓音暗啞的說道,不管孩子好不好,她舍不得,是她的孩子,不忍心扼殺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