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家籌備了近一周的生日宴會和家庭聚會,順利在午夜到來前和氣平靜地落幕。韓家是個大家族,樂家也人丁旺盛。韓家富有,樂家則是醫學世家。如此的兩戶名門望族,近兩代均沒人鬧過桃色或貪汙醜聞,亦沒上演過爭奪財產的家族鬧劇,還能年複一年和樂融融地聚在一起,實為上流社會中的模範家族。毋庸置疑,這樣的平和現象是仰賴家族上一代良好的教育,如今的後代子嗣都很有默契地維係著兩家的模範標簽。
“大哥,這是我認識的軍校教官的聯絡電話,你有問題可請教他。”
“姐夫,我曾經也對加入軍隊有興趣,收集過不少相關資料,不過後來是健康狀況不允許才放棄,那些資料我可以都寄給你參考。”
送客時,樂於助人又樂善好施的親戚們熱情地給韓距仁提供各種形式的建議和協助,以便讓他能適當地輔助兒子履行對長輩的承諾。
“我會以優秀的成績完成基本軍訓,然後考進軍官學校,成為實習軍官!”這便是嬌生慣養了十七年的君臨小少爺對爺爺拍胸口許下的諾言。真的嚇尿他爹。
韓距仁他疼歸疼兒子,但也明白養男孩有養男孩的法子,他不能一味保護。男孩在這普遍重男輕女的社會長大,自尊心總是較女孩強,君臨雖然會忍讓親戚小孩的侮辱和嘲弄,卻不是個胸襟寬厚的孩子,要不然他也不會在學校常常打架鬧事。君臨心中是有火的,卻迫不得已得在必要的時候收斂起來,韓距仁知道是自己的錯,他沒有保護好兒子,使得他也不清楚兒子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就算他被親戚看不起,父母也無計可施。
可是忍耐是有限度的,韓距仁知道兒子今天不一樣,他若還像以往那樣,為了避免長輩對兒子施加壓力而從自己的口中直接指出兒子沒有龍族該有的資質和天分,那兒子一定會恨死自己。
“我會努力!我會像爸爸一樣,從挫折重新站起,得到所有人的尊重!”聽兒子這麼說,韓距仁心情複雜得想跳進泳池用力咆哮。他不知道兒子是這樣仰望自己,他不知道他是不是該因此高興。
待把客人們都送走後,韓距仁和樂唯唯即卸下模範精英夫婦的高大上形象,恢複成三不五時就給熊兒子坑的苦逼爹媽角色,肩並肩坐在客廳沙發抱頭煩憂,傭人們見如此情景都不敢打擾,安靜地在羅倫的手勢指揮下整理屋子內外。
“羅倫,你坐下。”韓距仁抬頭瞪剛好晃到麵前的義弟,“你好歹算是君臨的叔叔,沒道理置身事外,坐下來給給意見。”
羅倫無奈地歎口氣,在韓氏夫婦跟前端正地坐下,雙手交疊置於腿上。他清清喉嚨,以毫無沉重感的輕快語氣說道:“先生夫人無需如此擔憂,君臨少爺立定誌向是可喜可賀之事。”
“羅倫!”樂唯唯抬起頭,眼睛鼻子都紅了,嘴唇還顫抖著:“你太傷我心了!枉我以為你了解我勝於我嫁的這塊木頭,你居然說君臨到部隊送死是可喜可賀?你……”樂唯唯捂著臉開始嚶嚶哭泣。
“夫……夫人……您別這麼陰我啊……”羅倫伸出手想安慰夫人,還好及時感應到先生的淩厲目光,立即把手縮回腿上,安分地疊著。
“羅倫,別理這隻會事後亂哭的蠢花瓶,我雖然不願意這麼承認,但事實上你麵對君臨的時間比我還多,你老實說,以你的看法,君臨他會不會又改變主意?”韓距仁認真嚴肅地問,語畢就被妻子伸來魔爪掐他大腿肉。
羅倫熟練地無視眼前兩夫妻你來我往的動手動腳幼稚行為,鎮定說道:“先生、夫人,依照我的觀察,君臨少爺最近變了不少,性格沉穩很多,相信少爺是知道自己即將入讀高等學府,因而必須摒除玩心,認認真真地努力學習,呐,您們看,不是已經超過一個月的時間沒有接到學校訓導主任的關心通知了嗎?少爺他已經一個月沒有和老師吵嘴或和同學打架啦!”
“你當我們白癡?”幼稚夫婦同時停手,怒瞪羅倫:“君臨都高中畢業兩個月!”
“唉!少爺……少爺還是有偶爾出外和同學玩啊!”羅倫心虛地解釋。
“先生夫人,羅倫先生沒說錯!”此時一女傭介入討論,“少爺他真的變了點,少爺烤肉沒再把烤肉架給毀了,火還是少爺自己生的,少爺前幾個星期還觀察我們洗衣做菜打掃房子,不厭其……哦不,對不起,是積極仔細地詢問我們執行這些日常家務事的步驟,少爺他正在為住校生活作準備!”
羅倫擺手遣走女傭,接著說道:“先生夫人,少爺近來會自己到圖書室,不是進去滾地毯睡覺噠,他真的翻書看了,夫人,我明白您的擔憂,您是害怕少爺過分活潑和自信的態度在軍校中容易犯錯受罰,我想這點少爺也是心裏有數,呐,您們知道,入學後就會拿到入學手冊,少爺第一次拿到龍族學校派下來的入學證明,一定會很樂於閱讀,那必定會明白龍族學堂的校規是非常嚴格,少爺會衡量輕重,定心向學的。”